金乌虽未搭理于他,他却早已力竭,只凭着一腔不屈的意志咬牙支撑着那最后一击,此时在另一只金乌的扰动之下,他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掐不住剑诀,脚下一松,连人带剑坠落九天…
当陈心隐再一次苏醒之时,由于神志尚未尽复,眼前朦胧所见,只有三人,离他最近之人毫无疑问,自是熊娃,此时的他满脸喜悦,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陶斝,斝中盛满清冽的清水,见他醒来,连忙将清水倾入他的口中,滋润着他干涸的身躯:
“陈哥哥,你醒了,你从天上掉了下来,幸亏有大祭司接住你。”
哦,原来是大祭司,否则真是必死无疑的,陈心隐心道。
稍远之外站立看他的有两人,分别是帝烛与大祭
司,这二人的脸上虽不比熊娃喜形于色,也早无了悲苦与忧虑。
“山神无事便是万幸,老朽不仁不义,过后自当亲自前往神山请罪,国中事务,将另择贤良以代。”
帝烛上前一步深施一礼说道,发自肺腑。
“罪全在我二人,还请山神勿责国中无辜。”
大祭司同样施了一礼,说道。
“大祭司,你…”
陈心隐锤锤自己胀痛的脑袋,好一会儿才分清了自己如今身处之地,依然是在落日峰顶,石台之巅,祭坛之上。
一切皆如旧,只是大祭司却不如旧,他的面皮已不再光洁,脸上沟壑纵横,他的身躯不再挺拔,弯如虾米,他的腿脚不再利索,那根随身的手杖,真成了他借以站立的手杖…
“无妨,金乌已除,心愿已了,就是陨落也无碍。”
大祭司洒然一笑,倒仍有几分旧时的风采浮现。
他虽闭口不言,陈心隐念头一转,心中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当时他身在九天之上,大祭司祭出玉钺,借毁器之威所劈出的惊艳一道,足以隔绝两只金乌,留给他足够的击破时间,如此伟力,恐怕只在瞬息之间,便已耗尽了他的所有心力,赔付了他的生命。
“金乌果真已除?”
陈心隐患得患失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