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一切的罪孽,天生二日、民怨沸腾,皆是他之过错。
“山神无需挂怀,这射日一事实属意外…”
帝烛走到祭坛之前三步,安慰一句之后,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由于那彤弓不喜旁人接近,他不敢过于靠近,远远看着二人便是,身后便是天下万民,他承载着拯救万民的重任,他只感觉自己的背后一阵火热,似是千万道目光汇聚于此,推动着他奔行于大利天下的道路之上…
“唉,此事怨我,我自会设法补偿。”
刘荡仁何曾如此低三下气地与人道过歉?他的话音才落,心中亦是别扭已极,在这几番风雨之中大起大落,他的性情随之而起伏不定。
见知越多,他的敬畏之意也就越浓,天上地下,大能辈出。他只不过是一个帝国太子,尚不足以横行天下。
或许他日他会站在世间权力的巅峰之巅,可对于
那些居身世外,而不服管辖的贤圣妖魔之辈,他一时间倍感无力。
“山神…”
帝烛神色一松,既是他主动提出想要补偿射日失利之过,那又如何怨得了他人?
“刘大哥…”
熊娃仰着一张稚嫩的脸看着刘荡仁,他的目光之中,分明蕴藏着一个意思:白箭已经被金乌毁坏,你要怎么补偿?你早说过你不是山神,哪里敌得过天上的太阳…
刘荡仁听而不闻,仿如老僧入定,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当中。
熊娃抬起头来,透过祭坛上弥漫的黑雾,咬牙怒视着天上正得意盘旋的恶鸟,心中的火焰从未有如此之盛。
连日的干旱,即使今日侥幸能够射下一日,那既成的恶果总难以弥补,这一季地里的庄稼必定颗粒无收,山中野物倒毙山林者不在少数,人们无论在耕在猎,都将遇到前所未有的艰难,到时饿死者不知还有多少…
“恶鸟,看箭!”
熊娃退开半步,好施展箭术,他从自己背后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之上,他自觉与手中彤弓鱼水交融,开弓之间,更是如臂使唤。
从平弦到半月,再到满月,他只觉一切如行云流水般畅快,这彤弓不是身外之物,而是他身躯的一部分,随心而动。
他射箭天赋奇高,小小年纪,早有成年勇士也难以望其项背的技艺,就连族中曾传授过他箭术的神箭手赤阳大叔,提起他时,也毫不吝惜溢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