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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荡仁身陷犹疑之中,而凝眉思索之时,老族长又守在他的耳旁继续说着话:
“山神,从神山之中出来的神灵有善有恶,善能使得九州人道壮大,有巢氏、禹王是也;恶能令得天下满目疮痍,共工、蚩尤是也。”
刘荡仁听了这话,心中微感不悦,这山中老不修,敢情是在用言语试探他出山的目的,人说天心如海,他作为太子,虽不及天,少说也可够上半天之量,多少要有点城府,岂能任人看穿?
只是他何等身份?自然不便与些小蝼蚁因小节而红了脸,更何况他孤身在此,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既然此山如此险要,那为何周遭只有你们族人居住在此?”
他泰然问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原本如此。
这人性的贪婪险恶,并非只局限于一地一国,九州天下,乃至四海之外,不外如是。若这壁画所记载的一切为真,那他们这区区小村,独自守着这事关天下福祉的要害之地,为何至今仍没有外人前来取缔?
这岂非不合常理?
“回山神的话,山外的各个强大部落,都曾有心取我族而代之,毕竟能首先与神灵接触,那可是莫大的恩荣。我族先祖为了避祸,一度主动让出这个村子和祭坛,迁到山外,哪知外人进入之后,许是水土不服,竟然诸事不顺,喝一口水,也要呛个半天,外出狩猎填补仓库,一只野兔也猎不到,区区一个跌跤,就要骨断筋折…”
说到此处,这族长亦面露迷惑之色,
“反复折腾几次之后,那些强大部落停止了刀兵相见,举行会盟,相约任何一个部落的族人都不得入山,否则其余所有部落合力讨伐,可村中不能无人,于是那部落联盟的首领又将我族给请了回来,还提供各种便利,只让我们遇到风吹草动,遣人出山报与他
知晓便可。”
与老族长做了这一番长谈,刘荡仁终于对眼前处境有了个模糊的概念,而正因于此,他心中的疑惑反而更甚,他从来有话便说,当即连问道:
“你说什么部落?哪个部落首领?为何朝廷从未听闻此事?”
“什么朝廷?”
族长被问得懵然,小心翼翼地反问道。
“大胆!”
刘荡仁勃然大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山野匹夫,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不知朝廷,难道他族是想着要谋逆篡国不成?
才刚经历过靠山王叛变的他,对于这些叛逆风起的青萍之末颇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