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兀自施法的观如和尚,将目光缓缓地投入了鼎腹之中…
观如和尚手中的那方黑石印玺,可与九州鼎产生出某种奇妙的共鸣,那是大汉高祖最初得到宝鼎,建立了这一广阔无疆的帝国之后,为了长久地享有此鼎的庇佑,他发榜广召天下修行者,合力炼制了这一方印玺,以图后世子孙不论贤愚,皆可凭借此物来控制宝鼎。
谁知九州鼎威能无双,岂是轻易可为人力所控,高祖费尽心机所造的一方印玺,却是时灵时不灵,全凭了宝鼎的脾性。
“姐姐,是姐姐来了…”
桃夭一蹦三尺高,她猛地一振旃檀风雷扇,整个人如灵鸟翩迁飞舞,直朝着不系之舟的来处飞去。
“唔,姐姐?”
刘荡仁疑惑地看着那艘飞天大船,心中多少已有所猜测,
“那么看来是友非敌了。”
“善哉善哉!”
观如和尚亦将桃夭的此番反应看在眼中,又听刘荡仁在旁自语,心中一颗悬着的大石终于安稳落地。
他重将那方无所作为的印玺收起,索性由云相去试。
不系之舟愈近愈小,在缩小到只有一张舢板大小之时,甲板之上的来客纷纷现形而出,脚下踏上了一张不大不小的云台。
而与此同时,这整只船儿化作一道流光,略一盘旋,便落到了其中一个身披银甲,手持银枪的俊美男子手中,只见他随手将俨然已变得只如一只核桃大小的不系之舟揣入怀中,口中不乏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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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陈心隐,这次终于轮到你这小子落难,本太子救你一回了…”
刘荡仁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那名得意洋洋的男子,虽然他不愿承认,可他自然知晓他口中所谓的陈心隐便是指的自己,只是他的这副人模狗样,实在是太惹人气,于是便悍然出言挤兑道:
“你是哪里来的野人,也配自称太子。”
敖豫乃是海里的太子,并非陆上太子,他本是笑逐颜开,听闻此语神情不由一滞,他有心想要将这个中讲究给底下这群人解释清楚,又怕要费不少唇舌,实在是不合他高贵冷艳的气质,有失了他的身份,踌躇片刻,颓然作罢。
他看了眼身旁诸人,每一个都作壁上观,甚至比他还要更为幸灾乐祸,似乎无人肯站在他这一边,只好自认倒霉,捏着鼻子认了这一场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