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心念电转,将自这老头现身之后的种种反常之事尽数回忆起来,每一次他将手探入怀中之举,看似浑不经意,其实暗藏玄机,实在不可小觑。
说时迟,那时快,安德烈的幡然醒悟,并未改变他们应有的命运,命运的转轮,势不可挡地碾压而至。
见他们抽身欲逃,“神农”老头目光一凝,一噎之仇如在眼前,哪容这几个罪魁祸首轻易得脱惩罚?
他将手掌伸出,摊开平举面前,深吸口气,猛力一吹,他手中的黑糊之物顷刻之间便化作天地间最细的尘埃,如若无物地飘散而起,弥漫而前,将不及后退的安德烈五人尽数笼罩其中,不得而脱。
纵使他们见势不妙,早已摒绝了口鼻呼吸,然而神农细尘,无孔不入,他们的周身肌肤各处,皆为门户洞开之所,实乃防不胜防,不一会儿,这五人依其意志的坚韧多寡,相继软绵绵躺倒于地,成了那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主光辉之下的荣宠…
见那老头故伎重施,可无论是寻常人如靠山王,亦或是绝顶高人如五长老,竟连片刻也承受不住他随手揉捏而成的点点泥尘,实在是匪夷所思而至于极点。
萨拉心中惊骇之极,她虽因一时犹豫,而因祸得福,可眼前这个卑微邋遢的低贱之人,在她眼中俨然已成了足可与那独处深渊最深处,搅乱世间的恶魔撒蛋并驾齐驱的魔道中人,是她既恨又畏,既欲将其抽筋剥皮,又止不住想要返身逃之夭夭的矛盾汇聚之源泉…
终于,她止不住心中恐惧的联想,所有心防一时崩溃,再也不顾生死不明的五长老下场如何,尖叫着远遁而去,再无影踪。
“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前辈名号,小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观如和尚非是庸人愚者,如何看不出来“神农”老头真乃不世出的高人隐者?旁观他的行止,知他并非存心是欲与大汉为敌之人,那又何妨相交一二,在漫漫修行路途之中,也好能多一个同道。
“和尚,你问小老头的名号作甚?”
“神农”老头急向后一窜而开,满脸狐疑地盯着观如和尚波澜不起的脸庞,那一番语气,仿佛已在怀疑之水中浸泡了三年之久,
“莫非是我昔日仇家,如今寻上了门来?”
老头背着双手,在远离观如和尚之处来回踱着脚步。
“呃…前辈说笑了,小僧与前辈素昧平生,何谈寻仇之事。”
观如和尚连连摆手,不复高深姿态。
“哼,世上刁民万千,想要害我的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