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然巍然,众星捧月!”
这便是东宫太子府气派的最佳写照,因循大汉祖制,日月不同天,以是这东宫的选址,向来不与皇帝
寝宫接壤,而是在九十五里之外另辟新址,另选配属官宦,自成一体,如此才有锤炼帝国接班人之意。
太子既已另立一宫,那么与其相关的人事落成,自然不可马虎,那“众星捧月”之中的所谓“众星”,即是为这些属官幕僚们的所建的府邸,效法夜空之中的星罗棋布,将居中的太子府邸高高捧住…
至于其中的民众居所,无足轻重,卑贱如尘,自然当不得高贵的“星”之一字,能够有幸成为诸天寰宇之中的一粒小小尘埃,就该抿嘴偷笑,哪里还能要求更多?
东宫府门之前,可容八辆马车并驾齐驱的街道之上,清清静静,渺无人烟,比寻常时日宵禁之时还要寂静。
而把守府门的兵将与司阍,更是鸿飞冥冥,不知去向,东宫府门洞开,内外无人,只有一面刻有六龙飞天浮雕的厚实照壁,在与他倾诉着昔日的亲近之意。
刘荡仁抬脚跨过高大的门槛,哪知一只脚方入,从照壁后忽地闪出一道人影。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昔日府邸的孙总管,数年未见,本就年老的他愈加显得老态龙钟,一身旧衣裹身,两颗浑浊的眼珠上下转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人…
“殿下,你…你…他们说的不错,原来真的是你…老奴…我…”
孙总管的腿脚尚算利索,上前两步,纳头便拜。
重逢的激动,尊卑的界限,饱尝的苦头,让他的心情一时间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切皆有。
“孙总管,你为何还活着…此事暂且不谈,为何本宫归来许久,竟无一人前往迎接?”
见他下拜,刘荡仁也不动身阻止,只是不动声色地质问道。
“殿下恕罪,此事说来话长,老奴何德何能,乃至于闯下了如此纰漏,害得殿下在山中遇难,本想着一死了之,也好随殿下而去,在幽冥界继续追随,可又听林将军说殿下未必身死,便想着回京禀明圣上,派出大军入山搜寻,或有所获,只可惜…唉,如今老奴已不再是总管,能得一把门老丁的缺位,养此残生便是足矣,不敢奢求更多。”
兴许孙老人风烛残年,已显年老智昏的端倪,在他絮絮叨叨这说了许多之后,忽又想起什么正事,脸色霎时一变,也不等刘荡仁招呼起身,自己紧张地爬了起来,上至身前,伸手去推,试图将他往门外推去…
刘荡仁身手不凡,哪能被这样一个已至垂暮之年的老人近身,只见他脚步一闪,一串人影晃动,他便已绕过孙老人,进入了府邸之中…
“孙总管,你阻我进入,究竟是何居心?”
刘荡仁怒气冲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