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妖紧闭双眼怒吼道,他已是使出了全力,每每感知到陈心隐施法的关键时刻,掌心的力道贴身猛地一吐,便将其生生打断。
可是陈心隐在此危难关头,在生死存亡的压迫之
下,挣扎得更为凶猛。他用尽手段,经过几番施法,非但百无一用,反而因法术中断的反噬力量,使他体内的暗伤累累。
这部分的暗伤无疑是雪上加霜,与先前被他强行压制下来的箭伤尸毒两相迭加,他如今的身躯之中,已是如遭了亿万白蚁所蛀的护河大堤,千疮百孔,只等春来发水,便要一泻千里。
他心知猞猁妖这样釜底抽薪一喊,届时群妖趁他丧失反抗之力之时悍然出手,他的情势固然极为不佳,可那猞猁妖与他休戚相关,下场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
为了杀他,猞猁妖甚至不惜赔上他自己的性命?
涉水湿鞋,陈心隐知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额头冷汗涔涔冒出,可是越是急切,他就越是挣脱不开猞猁妖以命换来的束缚。
“好,我们都承你的情,你安心去吧。”
众妖皆一咬牙,重新拾起兵刃法宝,榨干体内所有余力,各自施展平生最为得意的法术,如狂风暴雨一般地砸向陈心隐。
“怎么办!”
楚清儿强弩之末,况且相距尚远,鞭长莫及,而猪四空生性懦弱,要他出手,谈何容易?陈心隐情急之下,学着市井泼皮打架,将脑袋往身后猛地一撞,那猞猁妖猝不及防,鼻梁正面被撞得深深凹陷下去,
眼前所见尽是金星旋绕,只是即便如此,他的双手双脚依然稳稳地缠在陈心隐的身上,丝毫不见松开。
“月儿,救我。”
他口中大喊,同时将手一松,任由隐锋剑自由落下,为今之计,桃夭不在身旁,除了剑灵月儿之外,他已无法可想。
白骨王射出了三支骨箭,如电而来,望月君将擀面杖一般的半截狼牙棒掷出,携拔山啸月之势,蓝宝儿口中喷出炽热火炎,同样不比等闲…
他瞪大双眼,注视着飘摇下落的隐锋剑,祈盼着在下一刻它能够自发飞起,助他抵挡法术。
然而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的是,剑身之中地月儿仿佛是聋了一般,对于他的祈愿充耳不闻,任由隐锋剑落下,竟是半点儿也没有救他性命的意思。
他心中发懵,眼见着剑身就要及地,他仍抱有万一希望,只以为是自己的喊声过于微弱,这才导致藏身于剑中的月儿听不太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