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妖冷笑一声,发出诛心之论,直指众妖内部的分歧与私心。
众妖默然,届时一旦群起而攻,想来其中滥竽充数者,绝不在少数。他们扪心自问,近在眼前的威胁,他们趋于退避,放眼日后的利益,他们趋于追随,如此一来,必定会让陈心隐瞧出其中破绽,进而分而制之,各个击破,最终只能落得个一败涂地,全军覆灭的下场…
虎王作为妖群之中的决断者,面对着如今这个损兵折将已过大半的危局,不免谨慎许多,他将手臂一举,示意大伙儿稍安勿躁,接着重又将那两名充作人质的妙龄女子退到崖边,气沉丹田,朝着陈心隐所在的方向吼道:
“兀那小子,你若还不投降,我就将这二女推入悬崖,摔成肉饼。”
陈心隐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虎王的胁迫,再次打乱了他的举动,令他陷入了深深的踌躇当中,无法骤下决断。
他心知即使他当真缴械投降,她们二人也难有幸理,最好的结果,也是成了其中某一只大妖的压寨夫人,凄惨些的,则是成了鼎中之羹,为众妖分而食之。
只是拒不让步,他尚有不小的胜算,只是这一场心关难过。
虎王手指上的利爪忽地长长,尖尖刺入了儿女的脖颈肌肤,一滴两滴殷红的血珠渗出,触目惊心。
陈心隐暗叹一声,终于还是一展双翅,颤巍巍飞回了山巅之上,与虎王相对而立。
月光如雪,洒入山巅,照着这一刻的静谧,清冷如霜,一如双方的心情。
虎爪如刀,一厘一厘地往女子的肌肤深处切去,陈心隐双拳握紧,目眦俱裂,汗如雨下…
一箭南来,划破月光下这层宁静的假象,箭色洁白,比月光洒落还要更白三分,这是一种苍白,是丧失了生机之后的惨白。
陈心隐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如针扎般的刺痛,
浑如一只麻袋破了一个小口,浑身的气血,都往开口处蜂拥而去,争先恐后地向外散逸。
他缓缓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上正直直地插着一支死白的骨箭,随着他愈加急促的呼气吸气,而微微地起伏着。
一个分不清是人是兽的骨架由妖群之中“咔咔”走出,头盖骨中一团幽绿色的火焰上下跳动,右半边还缺了一根肋骨。
他将右臂骨向前横举,五只掌骨向内一抓,刺中陈心隐的那只骨箭,便向后退出,如电般飞回了他的手中…
“咔咔,任你多狡猾的狐狸,也要吃老子的屁,咔咔。”
这只骨架的下颌骨来回碰撞,发出的是令人听之难受的刮削之声,他将手中骨箭往肋部轻轻一按,再一卡,自此就成了一只完全的骨架。
“白骨王,烦尊你少说两句成不成?”
虎王收回两爪痛苦地捂住双耳,连作为人质的两
名女子,也暂时搁在一旁不理。
无他,只缘于这白骨王的嗓音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