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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身为女子,心眼比针眼还小,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愿落入到旁人的手中呢…否则便会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就是当场死了,也不能瞑目,所以…”
不去理会几人的惊愕,云中仙柔中带刚地说到此处,忽地掩嘴一笑,环视了一遭被她的这番话语搅得莫名其妙的人,微微垂下螓首,略顿了顿,当她再次抬头开口时,便已沉郁了容颜,森寒了语气,不再慵懒多情,不再言笑晏晏,就仿佛突然之间,便在同一个躯壳之中,换了一个迥然不同的灵魂,
“所以,我的生命,已与这方云界的存覆休戚相关,一损皆损,一荣俱荣。一旦我失去了生机,这片云界,也将不复存在,而在云台湮灭之时,所有身在其中的人,将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
说完这话,她不再去看魔主和云相等人,只是不紧不慢地弯下腰来,吃力地扛起红玉的尸身,转身折返,一步一步地向着己方的阵营走去…
“哼,危言耸听…”
来自于美丽女子的漠视,在他眼中,与当年南海公主的冷眼如出一辙,钻到了牛角尖中的云相忆及往事,心潮难平,感觉自己受了极大侮辱,恼怒极了,冲动之下,就想要将手中三叉戟狠狠递出,刺穿将背部留给了他,几乎无力反抗的云中仙那比一张熟宣还要柔弱的胸膛。
只是他的手臂努力了数次,却如举千钧,始终抬不起来,想要冷笑,无奈他张了张嘴,又是笑不出声来。
危言耸听?当真是危言耸听吗?
身体的本能举动,远比口中信口开河说出来的话语更符合实际,更值得信任,云相他嘴上不肯饶人,实则已到了色厉内荏的边缘,他的生死事大,前途无可限量,即使再不肯信她的威胁,也不欲轻易为此冒险。
想曾经一无所有之时,光脚的他敢闯敢拼,而如今穿上了华丽名贵的靴子,他就变得有些畏首畏尾起来。
在云中仙话音落下之时,魔主的大戟就已悄然收回,一双如狼如隼的眼眸,森然审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回味着她的每一个字词,想要分辨她所说的究竟
是为真,亦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的面容被一方青铜面具遮覆得严严实实,眼看不穿,不过想来也不会多么好看。
“就是十个魔主,手中有百只铜钟,也逃不出去我云界湮灭的波及,绝对逃不出去。”
云中仙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再次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强调道。
显然,魔主用以抵挡陈心隐阴阳鱼时的那一抹淡淡青芒,也落在了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