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陈心隐就不是这样想的,他丝毫没有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当作一枚枚冰冷筹码的陋习,在见到那倒地之人生死未卜,而影子手中倒提着的两人又是挣脱不开,他心中一急,将体内磅礴的太极之力灌注进入隐锋剑身之中,剑芒吞吐不定,而他的身周四面,同时也凭空显现出了一柄柄的晶莹光剑,这每一柄的光剑,都美得神圣,美得夺人心魄,美得不似人间所能睹见…
只是月圆则缺,水满则溢,天地之大,向来不存在十全十美之物,那是为天道所不容的,其中越美丽的事物,往往也蕴藏着愈加浓烈的危机。
陈心隐的这一招,魔主曾见识过不止一次,初次相斗,他就是败在了这一剑招之下,以至于他耿耿于怀,昼夜思索的,都是这一招的破解之法。
而这长久思虑的结果,却令他深为愤懑,要破此招,他所能设想得到的,便只有三种选择,一是以力破力,能够在正面以强力湮灭这些光剑的高人不消说
也是存在的,只可惜其中并不包括他,至少在短期之内,他自认还无法正面承接此招;二是以绝对的速度,在光剑临身之前,逃出生天,只是流光难追,要想躲开,又谈何容易;三是以自身修为,或是借助于外物法宝,以绝对坚固的防御,来硬抗这无数的光剑威能,想他魔族屹立神州不知多少岁月,族内的宝库之中,还不知收藏了多少珍稀的宝物,此前出现的那一口青绿铜钟,便是其中的一件…
魔主忌惮地紧盯着正蓄势待发的陈心隐,一口青绿色的小铜钟悄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被他稳稳托住,准备待他一有异动,便要催动这一口铜钟的妙用,拦在光剑之前。
影子手中既有足够的筹码,自觉胜券在握,转身见陈心隐面容愈显冷淡,虚空悬浮着的那一柄柄光剑,都在原处缓缓地绕着中轴转动着。
剑尖无影,剑刃纤薄,其中蕴含着的凛冽杀气,如惊涛骇浪般朝着影子劈头盖脸般涌来,压得他几乎快要窒息。
影子尚未完全绽开的笑容不自觉便僵在了脸上,他方才的那一场狩猎行动,胜似闲庭细步,可在如今,他的一切从容崩溃,他直觉感到,正站在自己对面不远之外的那名少年,随时都可能向他发难。
影子又哪里能够体会陈心隐此时的心情,他与桃夭可说皆不识父母,不知生辰,能够受邀前来参加仙灵一族的生辰宴会,虽然谈不上是什么难得的殊荣,至少也算得上是小小的受宠若惊,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也是陈心隐为人处世的一大原则。
还有另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误会现已释清,这些时日以来,他所凭空臆造的“冰冰出轨之举”,其实皆是由于双方沟通不足而产生的,那所谓的富家潘公子,其实只是他们的阶下之囚,而非以家属身份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