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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蓬莱之行,一波三折,如梦如幻,可说是惊险到了极点。
原以为只是在龙宫中的一次再为寻常不过的做客,当日便能够折返,也就不曾替桃夭向先生请假,哪知一去三日,也不知功课是否耽搁,学习的进度是否会落后她的同窗许多…
去了南海水晶宫,后来一转身,又去到了这座蓬莱仙岛,见识了这世外胜景,结识了这许多修行者。
终于能够踏上了归程,换了身新衣裳的陈心隐,精神十足地立在龙首,吹着海风,松了一口气。
他凭栏远眺,这短短的三天旅程,让他见识到了许多,经历了许多,也学到了许多。
起初岛主赠舟之时,他深感叨扰过甚,所欠已经过多,左右不肯接受,最终岛主其意甚笃,又有急于离岛之人共同来劝,这才勉为其难,又不失激动地接受了下来。
扪心自问,作为一个少年人,有谁不对乘风与破浪二事心怀梦想?有谁不憧憬列传说之中“列子御风而行”的逍遥,又有谁不向往诗仙太白“直挂云帆济
沧海”的酣畅淋漓?
只是有心人的梦想永远只能是梦想,而有些人,却能将梦想转化成为现实。
他深恨自己的怪癖,生性畏高,这也就意味着绝了他的“御风而行”之路,然而,飞天不行,渡海却无妨碍,而有了这艘核舟,他就能不忧天时,不惧骇浪,纵情遨游四海,这该是何等的一种自在?
修行一途,所求不只在长生久视,更在自在逍遥。
不系之舟在水中行得极快,恐怕不逊于一般修行者御剑飞行的速度,陈心隐低头俯视着尖锐的船首两侧,颗颗泛白的水珠,被打成氤氲的水汽飘逸,而穿过甲板之上的海风,早在离船三尺开外,就已被船上布置的阵法,降成了清风徐徐。
“哈,陈公子,原来你在这儿。”
土流光站在后方,看着船首站着的陈心隐,迟疑了半晌,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近前来说话。
“原来是土流光前辈,前辈是否也来吹风?”
陈心隐很是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好留出足够的空间来,给土流光站立。
“不,不是,我来是别有要事。”
土流光心中暗骂,这小子看着老实,没想到装傻
充愣倒是一绝,这才过去多久?连溟海都还未越过,就选择性地遗忘了白玉琴一事了?
“前辈有话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陈心隐忽然反应过来,这位前辈,并非前来吹风,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呵,说来惭愧,那玉琴,陈公子你已用完,不知可否物归原主?也好了了我一桩心事,嘿嘿。”
土流光很是谦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