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这边说着话,边走进了房中。
那崔家主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压着的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白纸,走过去拿起一看,这字迹倒是清爽,不过骨力坚强,不似女子手迹…
“女儿呀,这字是谁写的?笔力遒劲,却似男儿
手笔。”
“啊?什么字?拿来女儿瞧瞧…咦?女儿也不曾见过这字。”
“女儿,若有事,可休得瞒着娘亲…”
崔家主母有些严厉地看着崔英英。
“不敢瞒着爹爹和娘亲,女儿是当真不知…”
崔英英急忙辩道,这字她已瞧过,并非她张郎手笔,于此回答得正是理也直,气也壮。
…
“啊…有贼…”
一声惊呼声从床底下传出,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从中爬了出来,连滚带爬,连连后退不止…
原来这张生在被崔英英塞进床底之时,陈心隐为了防止被他看到,向里边挪了又挪,直到顶住了墙壁这才作罢。
本来房中烛光昏暗,这床底下自然更甚,那张郎一时半会之间,只侧耳倾听外边动静,也无心去注意床里边是否有人,所以两人倒还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在崔家主母的一句问话之后,这种情况彻底改变,那张生听闻有男子的字迹,想想自己,似乎并不曾赠过英英小姐书画,那么这“男儿手笔”究竟是从何而来?
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有男儿字迹,莫非是英英表哥所赠?”
他的声音虽低,可是却尽数落入了身隔不到半尺的陈心隐耳中,他晓得那幅书法正是自己方才所作,急切之间,不加思考,即脱口而出,答道:
“呵,是我写的,并非她表哥所赠。”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张生耳中,他突然听到自己耳边有人说话,猝不及防之下,一颗胆儿也差点吓破,怪叫一声,就连滚带爬地从床底下跑了出来,成了崔英英三人在外边看到的情景。
“好胆贼子,贼喊捉贼,你不就是贼吗!”
张生的这一副狼狈模样一落入崔家二老的眼中,那两张面孔瞬间变得铁青,一会儿看看张生,一会儿看看自家女儿,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失了分寸…
这叫什么事情啊,若是传将出去,崔家门楣再是不朽,也得败坏,哪怕崔父曾官居一品,门生遍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