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心隐放下琴,站起身来,跳下岩石,赶紧上前来拜见老翁,向老翁恭恭敬敬地执了一个晚辈之礼:
“这位老丈,小子这厢有礼了。”
“呵,老汉山野之人,小哥不必多礼,我看今夜月明,心生喜悦,外出游山。方才闲游到达此间,有
幸听到如此妙音佳句,不觉间出口称赞,还盼未曾扰了小哥的雅兴才是。”
老翁一抱拳,诚恳地致了一声歉意。
“哈,不敢不敢,在此深山老林,得幸遇到知音,正是小子的荣幸才是。”
“既然小哥不怪罪,老汉就放心了。”
“是,是…”
“方才老汉听曲之时,发觉小哥你的运琴之法与老汉一位故人颇为相似,正不知小哥的琴艺是从何处学来。”
“哦,老丈有问,小子不敢有所隐瞒,小子本为灵虚山药园峰人氏。小子不才,得我玄慧师叔的青眼相加,才传授我抚琴之艺,如今已有三载。”
“原来小哥竟是灵虚山人氏,难怪会出现在此处。说来也着实凑巧,老汉有位故人亦是灵虚山人氏,工于琴。是方才你说的玄慧,老汉却是不识,着实怪哉!”
老翁听闻陈心隐这话,不禁陷入了思索中,数个呼吸之后,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追问道:
“对了,你的所有琴艺皆由你玄慧师叔传授吗?可还另有其人?”
“如此想来,小子得蒙玄慧师叔传授读谱之法,指法力道,而内里的运力法门却是另有他源。”
陈心隐思忖了片刻。
“哦,是了,可否说说你的运力之法是由谁所授?”
听闻老翁发问,陈心隐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座瀑布背后的那扇石门。
忆及此处,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握住一端,在地上用古篆体写下一个骨力遒劲的“周”字。
“哈,原来如此,果然不出老汉我所料。”
老翁一见到这个“周”字,当即恍然大悟,一捋颔下长髯,大呼命运之神奇。
“如此,今夜你我二人相遇于此,想来也是前有定数的。”
“呃,小子懵懂,愿闻其详。”
陈心隐心有困惑,也有问题想要请教这位神秘的老翁。
“老汉其实乃是距灵虚山千里之外的姑射山人氏,数百年之前,偶然之下闲游此处,与贵山中一位名唤为‘周’之人结识,相谈之下,才发现我与他的脾性倒是颇为相投,遂相互之间引为知己…”
老翁述说着五百年前的往事,不胜嘘唏怅然之感,平素无甚朋友,今夜遇到一少年,反倒是勾起了他倾诉的情绪,十分奇妙。
“周为人素来旷达,道通天地有形之外,老汉颇为敬服。他尤其善琴,修有一门神秘的道力,名唤为‘白流道力’,这种力量十分神奇,有奇效,想我老
汉存世已不知多少岁月,也未曾见识过。将其替代灵力融入琴音之后,竟可达到沟通天道的作用。老汉何其有幸,得闻仙音。相交数载,之后故友突然不知所踪,杳无音讯,想要再闻此音,已是奢求而不可得了。”
说到此处,老翁语气中倒是颇多遗憾,他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