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小的不是大食人。小的是木鹿城那边商户。当年追随父辈到长安贩货,所以学了一些唐言。小的是被大食人逼着参军的,不是自己主动来的呀。小的自知罪该万死,请唐人老爷念在我等迫不得已的份上,千万饶恕则个!”年青俘虏一边磕头求饶,一边飞快地解释道。
“抬起头来!”薛景仙大声喝令。
“小的不敢!小的长得丑,怕惊了唐人老爷!”年青的俘虏口中大声回应着慢慢抬头。高鼻深目,果然长了一幅波斯人面孔。
“你真的是被携裹来的?”薛景仙想了想,迟疑着问。念在对方能说一口流利的唐言份上,他准备发一回慈悲。
“薛大人还是快点儿把他杀了吧。跟一个小商贩有什么可啰嗦的!”一直在旁边将养马力的王洵突然大步走上前,笑着跟薛景仙商量。
“也是!”薛景仙楞了楞,旋即转身准备离开。目光与王洵目光交错的瞬间,快速向对方挤了挤眼睛,表示自己已经心领神会。
那年青俘虏不知道有诈,吓得立刻扑过去,双手
死死抱住薛景仙的大腿,“唐人老爷,唐人老爷,我家有钱,我家有钱啊。可以赎身,可是给我赎身!”
闻听此言,众刀客和随从们忍不住哈哈大笑,纷纷围拢过来,看此人口不择言时,还能闹出什么乐子。薛景仙也被逗得双肩直耸,强忍住笑意,继续沉声说道,“你当我穷疯了么?需要你那点儿臭钱?不过是三五吊而已,我还得白养着你好几个月!”
“不是三五吊,是很多,很多!”年青俘虏一手继续紧紧抱住薛景仙的小腿,另外一只手来回比划,“很多,很多钱。唐人老爷,我马上就可以派人给我父亲送信。您饶我一命,他肯定会报答您的恩德!”
“一个商贩的报答,我不稀罕!”薛景仙向外抽了抽腿,满脸不屑。“把你的脑袋交上去,我至少能记一等功。官升得快些,啥都有了,不好过拿你家几个臭钱?!”
“不是臭钱,臭钱。是香钱,香钱!”年青俘虏唯恐薛景仙走开,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我父亲不仅仅是个商贩。还是,还是木鹿城的赋税总管。就是,就是你们中原的户曹大人!”
“你父亲恐怖不止是个小小的户曹吧!”薛景仙冷笑着转过身,用刀尖压住对方的血管,“说实话,
你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再敢满嘴跑舌头,我就直接放了你的血!”
他长得原本就不怎么英俊,一发起狠来,更是满脸阴毒。年青俘虏被吓得魂都快飞了,手指抓住刀刃,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淌,“我说,我说,唐人老爷,我再也不敢了。我父亲就是木鹿城的总督夏普?苏伦,小的叫鲍尔伯,还有个唐名叫苏适!”
“苏适,对吧?”薛景仙蹲下去,用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白嫩的面孔,“除了钱之外,你还能给我什么好处呢?赶紧说出来,否则,我可没耐心再陪着你玩儿!”
他本想咋呼对方一番,从其嘴里逼问一些大食人在这附近的详细情况,以防追杀过程中遭遇敌人的援军。谁料叫做苏适的小家伙却会错了意。一把抓住薛景仙伸过来的手掌,大声喊道,“我,我父亲可以帮你们。一起对付大食人!在大食人打来之前,木鹿城就是我们家的,我父亲在百姓当中威望很高!不信,不信你问他们几个!”
说罢,将手向另外几名被拉出来的俘虏一指,用一种古怪的语言哇啦哇啦喊了一大通。
那几名铠甲颇为华贵的俘虏本来已经觉得生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