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风恰恰向他看过来,半空中与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你都听见了?用不用我的人再向你重复一遍?”
“听见了,听见了!”贾际邻的眼睛不敢与周啸风相对,只是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心里却恨不得能抛出一口飞剑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割下对方的脑袋。
“记住了?”周啸风向前带了带坐骑,吓得差役们纷纷向后挪动。
“记住了,记住了!”长安县捕头贾际邻的答话声里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欺负人,太欺负人了。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如果官道上只有当事双方也罢,周围偏偏还有很多人把今天的一切看在了眼中!回去后,即便上头能把窟窿堵好,自己和弟兄们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脸再见人了。
绝望当中,他突然又听见对方说道:““我这人
一向讲理!别人不欺负到头上来,也不为己甚!”
仿佛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阳光,贾季邻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期盼。
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周啸风耸耸肩,换了副相对缓和的口吻补充,“活人和凶器我带回军营里去,死尸体归你抬走。咱们不擅长审案,说不定稍一用力,就把最后一名刺客给打死了。所以,这个案子最后该怎么结,还烦劳你们长安县多费点儿心思。反正呢,这么多眼睛都看到了,倒是不怕你颠倒黑白!”
“不敢,不敢!”贾季邻如蒙大赦,恨不得抱着对方的靴子亲上几口。这几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疤瘌脸都尉只是护短,不想人陷害他麾下的亲信。至于什么伏波将军弩,什么刺客真名,人家根本懒得管!
有了这个承诺,他即将面临的压力也轻了许多。又嘿嘿干笑了几声,抬起脸来问道:“那,那么军爷,我,我可以现在就抬尸体了么?大过年的,官道上血乎淋拉的实在不好看!”
“随你!”周啸风看了他一眼,沉声许诺。随后将大手冲着弟兄们一挥,'“走了,走了,回营去陪高大将军下棋。大将军还在营里等着呢!”
“嗯!”刚刚准备起身的贾际邻差点没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怪不得对方那么横,原来有高力士在背后撑腰,这死老太监,什么时候如此爱管闲事起来!
腹诽归腹诽,表面上,他还得笑嘻嘻地目送对方远去。直到飞龙禁卫们的背影都自官道上消失了,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模样,冲着属下的一干差役、帮闲大声呵斥道:“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兵器都捡起来。遇上点事情就拉稀,老子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