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宁昶说上了瘾,而且越说越激动,“天下间哪有她这样做人母妃的,成天就只知道教自己的儿子做坏事害人,王叔有她这个母妃,还不如没有的强!她也不想想,要不是我王叔,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吗?她所拥有的荣华富贵都是仗着我王叔才有的,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仗着是王叔名义上的母妃反过来压制王叔!我母后都跟我说了,如此仗着身份干涉自己的儿子,那不是帮自己的儿子,而是害自己的儿子!”
第一次听到他提起自己的母后,古依儿很惊讶。
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皇上,听说你母后为了你才离开京城去行宫居住的,对吗?”
“嗯。”提到自己的母后,姬宁昶情绪才有所冷静,而且还有些落寞。
“是不是觉得她不在你身边,所以很难过?”古依儿心疼的看着他。
“是很难过。”姬宁昶诚实的点了点头,但接着又道,“可是我知道母后是为了我好,她与王叔一样,都是在为我考虑,只是王叔在我身边,而她不在我身边而已。”
“我觉得你母后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嗯。”
“自从与我娘相遇之后,我也是才明白,原来世上有一种爱,不是非要天天看着、守着,才觉得伟大。我娘放手不管我,也是为了保护我,而你母后放手不管你,也是为了不给你增添更多的麻烦和烦恼。她们看似自私,可是为了形势,必须割舍骨肉亲情。”
“婶婶。”姬宁昶突然抬头看着她,眼仁儿里又有了笑,“我现在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了,原来我们是同病相怜!”
“噗!”古依儿哭笑不得剜了他一眼,“这也值得高兴?难道我们不该抱哭成一团互相安慰吗?”
“呵呵!”姬宁昶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才没那么娇气呢!动不动就哭,会被王叔嫌弃的!”
“呵呵!”古依儿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想起姬百洌说他小时候谁也哄不住的样子,再看看如今的他懂事机灵的样子,能让一个父母亲不在身边的孩子变得如此优秀,可想而知姬百洌在他身后是怎样的付出。
难怪他说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那时还不太明白,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有何难熬的?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
看看外面天色,已渐渐暗下,姬宁昶突然绷着小脸道,“婶婶,你留在芙蓉居别乱跑,我去昭陵王府看看。”
“你一个人行吗?”古依儿拉着他手腕,很不放心。
“没事的,章亮陪着呢。而且上次在怡丰县出事后,王叔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手,我瞧不见他们,但他们都盯着我的。如果我有事,他们会第一时间现身救我的。”见她还要劝说,他赶紧挣脱掉她的手,然后往外跑,“婶婶,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去昭陵王府惹事,我就是去看看热闹!”
古依儿瞪着他跑远,又无可奈何。
她也想去看看太皇太妃的情况,可她现在又不能离开芙蓉居。
而且太皇太妃被吓晕了,这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她还得做另一番准备……
…。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隋媖贞在芙蓉居受惊晕迷的事,不知道谁把消息传了出去,天刚黑完的时候就有人赶来芙蓉居,想看看这里是否真的闹鬼。
还都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朝中的一些大臣派来的。
打着探望古依儿的情况,一个个提着灯笼伸长脖子往芙蓉居里看。
门房可忙了,不停的跟人解释,“没有的事!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出现那种东西?何况我们都在芙蓉居,怎么我们没瞧见?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当心王爷割了他的舌头!我们王妃是受了重伤,可是经王爷诊治,又用了上乘的名药,王妃的伤情已经稳住了。只是王妃需要静养,不宜见客。”
古依儿在房间里听着红桃描述,笑得不行。
太皇太妃这次对付她不但没成功,说不定还要被人说成是疯子。
虽说对付自己的婆婆是有些不好,可小皇上不也说了嘛,太皇太妃若不来芙蓉居,什么事也没有。
是她自己把儿子支走,又不安好心的跑来受虐,这可真怨不得人。
何况,就算追究起来,他们也没错,难道在自己家里玩还要经过谁同意吗?
…。
昭陵王府,懿祥院
睁开眼的一瞬间,隋媖贞就忍不住尖叫,“鬼啊!”
她脑海中还浮现着古依儿悬挂在房梁下的身影,特别是那张特阴森恐惧的脸,让她浑身抖得就像全身抽筋了似的。
“母妃!”床边的姬百洌忍不住出声,想将她唤清醒。
“洌儿?”隋媖贞这才看向儿子,惊恐的双眼中也总算恢复了几分清明,但接着,她指着门外怒道,“你快回去看看,那古氏死了!整个芙蓉居的人都死了!他们死了不说,还死不瞑目的跑出来吓唬哀家!你赶紧找个法师回去作法收了他们!”
“胡言乱语!”姬百洌冷着脸反怒,“母妃,儿臣知道你不喜欢依儿,可她已经是儿臣的妻子,你为何要如此诅咒她?”
“谁诅咒她了?哀家亲眼所见难道是假的吗?你要不信你自己去芙蓉居看看!”隋媖贞目光凌厉的瞪着他,因为受惊过度,那脸色在明亮的灯火照耀下都见不着一丝血气。
“母妃!你要再如此说,休怪儿臣与你置气了!”
“你……你……”隋媖贞‘你’了几声,见张福在旁边,紧接着指着张福喝道,“你告诉王爷,你都看到什么了!”
张福不知何时脑门上起了一层冷汗,战战兢兢的回答,“太皇太妃,已经有不少人去过芙蓉居了,据说什么事也没有,那些下人还在芙蓉居做事,王妃也还在房里养伤。”
“什么?!什么事也没有?!”隋媖贞两眼突瞪,无比震惊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