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苏月娥咬着牙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指甲早都已经掐破手心的皮肉。
“回去吧。”苏裕梅收起目光,面无表情的朝丹霞院大门走去。
“哼!”
苏月娥临走前,还不忘把厅堂里的丫鬟瞪了又瞪。
春华和夏雨以及其他丫鬟们都是姬宁昶特意为秋盈盈挑选的,虽然只是做事的奴婢,可也不是苏月娥一记凶恶的眼神就能吓唬住的。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每个人眼中都有着深深的厌恶和鄙夷。
而苏月娥也没跟苏裕梅去,离开丹霞院后就直接回了她和苏母所住的雪院。
“月娥,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人了吗?”苏母贺氏听说她回来了,赶紧到她房里问话。
“娘,别提了,我都快被气死了!”苏月娥满脸都是恨意,加上没有外人在场,她更是口无遮掩的骂道,“姓秋的贱人真是好手段,一回来就把老爷迷得神魂颠倒,我和姐姐都去了丹霞院,连姐姐都落得一身难堪!那贱人生的孽种还故意把老爷支走,我们想多见老爷一会儿都不行!”
“秋盈盈变得如此厉害?”贺氏有些不信。
可近来古奎忠夜夜在丹霞院留宿,她又不得不信。
“娘,为何当年你不做狠一点把她们赶尽杀绝?你看,现在她们母女不但回来,这一回来还抢尽了风头和老爷的宠爱,再如此下去,别说我们母女没法继续留在古家,就是姐姐恐怕也难在古家安生。”苏月娥忍不住把气都往贺氏身上撒。
贺氏虽然不满女儿蛮横无理的态度,可也不得不承认,这都是自己当年心慈手软造成的。
坐到椅子上,她老脸阴沉得吓人,抓着扶手越想越不甘心。
“当年,我看着秋盈盈把襁褓投入湖水中,还在湖边哭了整整一夜,然后满身绝望的去了白玉庵……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设下的障眼法!她生的孽种不但没有夭折,如今还活得如此光鲜,真是气死我了!”
“娘,你说现在该如何办啊?她们母女刚回来就如此气焰,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古沐兰想去找秋盈盈都被老爷狠狠教训了一顿,还说老爷为了秋盈盈想把她这个妹妹撵回张家。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秋盈盈那贱人绝对会对姐姐下手的。等她一出手,我们母女可就别想再留在古家了!”苏月娥握着她手臂直摇晃,希望她能想个好办法出来。
贺氏烦躁的瞪了她一眼,但此刻也没心情骂她什么。
她咬着牙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朝女儿问道,“你这月葵水来了么?”
“前几日才来过。”苏月娥顿时歇了些火气,妖艳的脸上布满了失望。
“唉!”贺氏忍不住抱怨,“你姐姐肚子不争气,没想到你肚子也不争气。连着好几夜都在他房里,到头来竟还是一场空!”
“娘,你也不要说得如此难听嘛!”苏月娥不满的撅起嘴,“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谁知道葵水又来,你以为我想啊!”
“看来你还得找机会再去他房里,这个月不管怎样都要怀上!”
“娘,说得轻巧,他现在天天都陪着那贱人,我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做那事了。”苏月娥冷着脸哼道。
她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想怀上古奎忠的骨肉。
即便她坐不了正房,可只要她能为古家生下一个儿子,那她这辈子也能母凭子贵、衣食无忧。哪怕儿子过继给姐姐,她是儿子的亲娘,她在古家依然有一席之地。
可眼下……
她是真的快被气死了!
眼看着古奎忠被她迷惑住,谁曾想秋盈盈那贱人突然回了古家,而且一回来就把古奎忠给迷得神魂颠倒,好像恨不得与她们这些女人撇清关系似的!
如此下去,别说她想在古家享受富贵,恐怕连落脚的机会都没有。
她如何能不着急?
贺氏阴沉着老脸又沉默了许久,起身去开门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才关上房门返回女儿身边,然后压低着声音道,“不管怎样,你都要再去试试。实在不行,娘就想办法让你四表哥来京城一趟,到时候……”
她给了女儿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娘,你是想让我跟四表哥……”苏月娥眉头皱得死紧,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这四表哥是她姑妈家的儿子,叫赖水斌,在家排行老四,比她只大一岁,从小到大就喜欢她。哪怕他成了亲,到现在都还对她念念不忘。
去年她们母女回乡祭祖,那赖水斌还明里暗里的对她示好。
可是,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虽然他比古奎忠年轻,可他长得实在难看,她每次见到他都恨不得躲远,要让她跟他……
那不得恶心死她?
古奎忠是年纪大了些,可他乃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其身份和地位是赖水斌根本无法比的。
她就算在古奎忠身边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也好过跟一个又丑又没身份地位的人!
“你啊,就知道嫌他丑,怎不看看他好的一面?”贺氏有些起怒,“我又不是让你跟他过日子,你怕什么?水斌是长得丑一些,可谁让你看了?那被子一盖还能把你吓死不成?”
苏月娥顿时被她骂得没了脾气。
贺氏又接着道,“水斌三十不到却已经有五个儿子,可见他身子是不差的。你要想在古家立足,光指望一个快过百的老头子,这不是痴情,是傻!”
她把话说到如此份上,苏月娥不但没了脾气,还说不出话来。
尽管她讨厌那个四表哥,可是娘的话却全是道理。
眼下,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别的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尽办法怀上孩子。
而且越快越好!
。。。
走出太师府,看着停靠在右侧拐角处的马车,古奎忠抿紧唇把女儿瞪了一眼。
明明昭陵王就在他家大门外,她竟说让他们去芙蓉居。
收到他不满的眼神,古依儿耸了耸肩,无辜的笑了笑。
“爹,这可不是我让王爷来的。他不放心我回来,我也没办法啊。”
“老爷,要不我们请王爷回府里谈话?”秋盈盈温声提议道。
“不用了。”古奎忠拒绝得很果断,随即先上了管家准备好的马车。
那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不长眼。
已经够让他心烦了,若是把昭陵王再请进府,也只是让昭陵王看笑话。
他出来,其实也是躲个清净。
几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突然觉得女人太多也是挺碍眼的。
秋盈盈看了看女儿。
古依儿对她使了使眼色,她也没再迟疑,跟着古奎忠上了马车。
古依儿这才朝拐角的马车小跑去。
大门口的事,姬百洌都看在眼中。
在她上了马车后,立马将她拉到身侧,沉着脸问道,“他们出来做何?”
“王爷,不是我想让他们出来,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古依儿抱着他胳膊,把在古家看到的描述了一遍。
她是一边说一边笑,不需要任何添油加醋,槽点和笑点都是满满的。
姬百洌认真听着,但更多的是盯着她脸上花朵绽放般的笑容,如同欣赏世间最美好的风景,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宠溺。
末了,他不以为意的道,“太师风流,人人皆知。古家女人众多,各种勾心斗角也是在所难免。”
古依儿柳眉挑起,“听你的意思,对这种事见惯不怪了?换言之,我是不是也得做好准备……”
“休得胡言乱语!”不等她说完,姬百洌沉脸斥道。
古依儿没看他,突然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小窗,如同呢喃般轻道,“今日我才真是见识到了,原来一点都没错,豪富之家多妻房,家有后宫三千凉。”
“你想说什么?”姬百洌紧紧的盯着她的侧脸,那姣美的脸颊上不再有花朵般似的笑容,而是流露着一种悲冷的气息,让他眸光倏然变得阴沉起来。
“好花堪折无需折,占有不如远欣赏。为什么男人一定要折花呢?难道采尽天下花朵才能够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吗?”古依儿扭头看着他。
说她问得别有深意吧,其实不然。
她这隐喻的话对姬百洌来说,算是问得很直白了。
他猛然将她拉到腿上,如惩罚般咬上她柔软的唇瓣。
似乎嫌惩罚不够,接着朝她屁股落下一巴掌。
抵着她唇瓣溢出的嗓音还充满了威胁,“如若你再拿本王与他人比较,本王绝对不会轻饶你!”
古依儿摸着被打疼的地方,狠狠的瞪着他。
然而,这次面前的男人丝毫不为她的生气所动容,甚至一点要软化的意思都没有。
眸光阴沉得让人头皮发麻。
“哼!”
她气闷的扭开头。
她想说的话很多,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吐不出来。
跟一个古人讲二十一世的婚姻制度,别说他能听进去,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开始赌气,但抱着她的男人却突然收敛了身上的怒火,还在打过她的地方替她揉了起来。
只是这揉捏的手法……
她怎么都感觉是在揩油!
拉长着脸把他大手推开,自己的屁股自己揉!
姬百洌俊脸有些黑,但看着她一脸的气性,又把她手抓开,开始正经的替她揉起来。
她说的那些话,他如何能不懂?
将她禁锢在怀中,怕她听不进去似的,抵着她耳朵道,“本王心不大,娇花再多,一支足以。”
他低沉的嗓音听似哄人,可也说得极其认真。
“那要是还有更漂亮的鲜花呢?”古依儿斜眼睨着他。
“本王亲自栽种的花,自然是最美的,若有谁比得过,那也是本王的错,说明本王用心不够。”
“噗!”
古依儿忍不住喷笑。
这话里不但带着他对她的情感,还夹着一种臭美的心思。
这家伙,也是世间少有的。
不但贴心细心,还懂浪漫,最重要的一点是会说好听的话哄他。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板起脸,“你这些话张口就来,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