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堆叠在河滩上,绿血顺着壳边滴下,纳戒微光一闪,悉数被范雪凝收起。
任真在近处观察了一番巨蝎的尸体,里面没有骨骼,结构与田间地头的寻常蝎子无异。大鱼除了体型巨大以外,结构也与鲤鱼相似。两者的共通点只有诡异的绿血绿肉。这让他想起凡间文化里因辐射变异的怪物,或许荒兽也些因为大荒中灵气紊流而变异的生物。
收拾完材料,他们把不能吃的幽绿血肉丢在原地,留给随时可能回来的暴风洪水,启程继续返回营地的路程。
一路上皆是滔天洪水席卷后的痕迹,坑坑洼洼布满水池,范元良捡了几条在小水坑中挣扎的白鱼,笑嘻嘻地说要做给任真尝尝。
柴鸿运沉默了许多,愧疚于自己一时冲动,险些葬送整只队伍。同样内疚的还有沈兴文,不过他本就话少,手里紧紧攥着那颗葡萄指针。
应慕儿很快从冲突带来的恐惧中恢复,一路抱着白尾黑狐,格外亲昵。白尾黑狐似乎也喜欢待在应慕儿身边,比起几个臭男人,和神态僵硬的范雪凝,活泼可爱的应慕儿更合她意。
范雪凝依旧我行我素,默默走在最前面带路,不时取出槐叶指针修正方向,英气飒爽,看不出有受到打击,倒是对任真关照了许多,每次停下都会询问他伤势的情况。任真一有机会就偷偷瞥向范雪凝叔侄,观察二人行为有无异样。
他对两人那时的异样耿耿于怀,自己加入小队只为搜集情报,找到通往里界的的方法,要审慎度势避免意外情况干扰计划。
又过一日后,槐叶指针的反馈变得很强,任真无须凝神细察,也能感知到它指向的方位。
“终于要到了!”范元良摸了一把脸上的胡茬,哈哈大笑道:“我要先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再穿过祠堂,回那边喝顿花酒……嘿嘿嘿。”
应慕儿顿时脸颊一红,假装不在意。队伍里另一位女人范雪凝,则面不改色,似乎真得不在意叔叔所说。
“几位哥们儿要不要一起啊?”范元良双臂搭上任真和沈兴文的肩膀。
“元良叔。”范雪凝泠然道:“我们先给小柴送行。”
柴鸿运木然抬头,半晌方才憨然笑道:“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转眼已经在大荒中滚打了一年,一时竟然有些不习惯。”他苦笑着看向空荡荡的衣袖,长骨生肉时的漫长痛苦还在前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