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夜色中,若是能执佳人之手,依偎于河岸之旁,细数那潋滟水波,倒不失为一番别样的景致。
但只可惜,这里不是才子佳人聚会的圣地,而是刀兵无情的战场,这样的景致,对这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那么的奢侈。
梁成也渡过了河,没有任何阻碍,但梁成却不敢像慕容臧那么冒失,他很谨慎,他不仅要进,还要安然的退。
所以梁成选的地方便与慕容臧不同,梁成帅军渡河,河对岸便是山脚,丛林密布,除非燕军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不然绝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踪影。
现在梁成对这里完全是未知的,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他应该尽可能的小心谨慎,但他的时间却并不多,天说亮就会亮。
爬上山坡,俯瞰而下,只见漫山遍野的燕军营帐,数不清的篝火,梁成竟一时看花了眼,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突然,梁成发现了下手的目标,那便是离他最近的,不到半里的山脚,那里便有一队燕兵驻守,从营帐的数量上看,也有差不多两三千人。
说做就做,梁成率领众将士,从山坡悄悄摸下,猛的杀入燕军营帐,杀死巡营士兵,然后冲进营中,解决营中燕兵,最后拉倒火盆,在营帐里放起火来。
这一系列事情做完,也不过才片刻而已,等到一旁的燕军发现不对,赶来相助,梁成早已帅众重新上了山,顺着原路溜了回去。
一个晚上,不动声息,便让敌军损失了千余人,事后还逃得无影无踪,形如鬼魅,如何能叫敌军不胆寒。
唯一可惜的是,那一部分只是燕军的前沿部队,不过燕军主力九牛之一毛,并不能伤及燕军根本,而且梁成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根本无法也不敢去探查燕军的全部情况。
梁成回到了大营,王猛还未睡,他还在等着
梁成,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梁成一到,李化便将他带到了王猛面前,以备王猛问询。
王猛起身上前道:“将军辛苦了,这一行可有何收获?”
梁成道:“燕军布满山野,时间紧迫,末将并无法伤其要害,只能毁其一营!”
王猛道:“将军一去便毁他一营,再多去几次,慕容评就没什么可剩下的了。”
梁成道:“燕军布防,其实不差,末将以为接下来的行动,还得慎之又慎才是。”
王猛道:“这是自然,扰敌之策,重在攻心,而非歼敌。”
…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王猛早已起来了,昨夜他只小憩了一会儿,现在看来却还是精神十足。
慕容臧却稍显困倦,野地里实在不是个可以睡觉的地方,昨晚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但是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却不得不睁开眼睛,站起身子,因为他要躲藏自己,在壶关与秦营之间寻找到秦军的粮队,然后烧了它!
慕容臧边啃着烙饼,边慢慢的在官道旁的林子里走着,虽是显得心不在焉,却又是聚精会神。
心不在焉的吃,聚精会神的看、听。
慕容臧的苦日子并没有过多久,马蹄声便从远处传到了他的耳中。
慕容臧赶紧下令所有人就地隐藏起来,然后他慢慢的靠近官道,匍匐在地,仔细的观察道路上的情形。
一匹一匹的骏马奔驰而过,道路上满是扬尘。
慕容臧缓缓站起,走到道路中央,望着远去的秦军,他突然感觉到了机会。
迎护粮草的队伍岂非就是骑兵?护粮队伍有了千余人,岂非已经足够了?
而刚才过去的秦军,恰巧都是骑兵,而且最多不过两千人。
慕容臧坚定的道:“绝对没错,这就是秦军的运粮队。”
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回答,他却自己回答了起来:“这里离秦营有差不多二十里路,何不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慕容臧笑了,他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他又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了,他怎会不满意。
只是他哪里知道,他们才是放入瓮中的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