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看着静姝那坚毅的眼神,又想到那死难的骁骑队士兵与她患难之情,不好再拦,应道:“既然如此,那就许你三日后上山伺察敌情。”
静姝道:“三日?为何要等到三日后,姝儿一日也不想等!”
王猛叹道:“行军打仗,并非一日之功,我知你的心情,但此事还当听我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些兄弟枉死的!”
王猛说的话,不论是在哪里,都没有失过信,静姝道:“那就说定了,三日后我便要再度上山。”
说完,静姝便转身出营,朝骁骑队营帐走去。
看着静姝离去的身影,王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初让她涉足战场,是不是做错了呢?”
一旁的王永闻言,以为王猛是在问他,他却没有听清,问道:“父亲,您说什么呢?”
王猛看了一眼王永,笑道:“没什么,没什
么。子恒啊,对于今日所发生的事,你可有什么感想啊?”
王永道:“回父亲,孩儿今日最大的感触,便是两军交战,形势变化莫测,先是我胜敌败,后是敌胜我败,所谓兵无常形,便是这个道理吧。”
王猛道:“既然兵无常形,那何为取胜之道?”
王永思索片刻,不解道:“孩儿愚钝,还请父亲赐教。”
看着王永稚嫩的脸庞,王猛笑道:“所谓兵无常形,水无常势,而能知兵者,较敌我之势,画进退之策,不拘泥于一形一势,则能保常胜,此兵法所言诡道也。你明白了吗?”
王永似恍然大悟,说道:“所以父亲于攻关之前,先引敌兵击之,挫其锐气,损其精锐,使本可固守之敌,只得坐等蚕食。”
王猛笑道:“子恒说得对,下面咱们要做的,便是步步蚕食敌军,可是你二娘怎么就不明白呢!”
王永道:“二娘也是雪耻心切,这才忘了父亲大计。”
王猛道:“唉,好在三日之后,我大军攻关便会有所成效,她再上山绝不会再有凶险。”
王永道:“二娘要是知道父亲的这份心意,一定会十分感动的。”
王猛道:“我倒不是要她感动…唉,算了,不说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第二日,在张蚝和梁成的带领下,大军开始猛攻壶关,由于壶关精锐在昨日被吕光三人所率的伏军歼灭大半,如今守城燕军不到一万,面临数倍于己的秦军,他们只得固守关门,不敢出关应战。
燕军不敢出关,早已被王猛料中,张蚝和梁成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早就备好了攻城所需的云梯、石炮,可是这第一天攻关,还是十分艰难。
只见壶关之上,箭如雨下,秦军将士虽有盾牌护身,但每走一步,仍要伤倒无数,张蚝、梁成在后面看着,着实心痛得很。
张蚝不禁骂道:“他娘的,贼军的箭难道还射不完了不成,怎么来了一股又一股!只会暗箭伤人,不敢正面交锋,真他娘的贼!”
梁成道:“燕军依靠两座大山,山上树木无数,可做箭矢无算,这箭怕是射不完了。要不咱们先
下令撤军,再想别法攻关?”
张蚝道:“那怎么成!若是今天第一仗便临阵退缩,不仅不能完成将军交代的任务,更让人小看了我们,最可气的是长了关上一群贼兵的志气。”
梁成道:“可是现在我军举步维艰,该如何是好!”
张蚝闻言,看到前面倒下的将士,气的左右张望,突然,他眼中放光,吼道:“拿盾牌来!”
一士兵闻言,连忙将他随身的盾牌拿上来递给张蚝道:“将军,盾牌。”
张蚝接过盾牌,对梁成说道:“梁将军在此指挥大军,看我去灭灭贼军的志气!”
说完,张蚝便用盾牌轻拍马匹,策马冲了上去。
梁成见状,知道张蚝要孤身上阵,连忙出声道:“张将军,切不可孤身犯险,因小失大啊。”
可是当他话说完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张蚝已经冲了出去,转眼间梁成再看的时候,张蚝已经冲到大军最前了。
有了张蚝领军,他身后的秦军无不奋勇当先,向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速度一快起来,倒下的人却变得少了起来,而离关墙也更近了些了。
与此同时,关上也发生了变故,箭雨变得稀疏了起来,换来了,却是阵阵的响声,犹如滚雷一般的响声。
张蚝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抛石机的声音,石块已经开始降落,眼看便要砸到士兵们的头上。
张蚝立马转身吼道:“快散开,快!”
尽管张蚝拼尽了全力吼叫,但却还是晚了一步,石块还是砸到了士兵,鲜血顿时便迸溅了出来,张蚝眼见这一切发生在眼前,他顿时怒发冲天。
张蚝怒吼一声,扔掉盾牌,用力拍打马背,战马吃痛狂奔,而张蚝却在这时站在了马背上,只见他猛的一蹬,借着马匹向前之力,竟一下子越到了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