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惊道:“景略此言当真?”
王猛道:“以臣之愚见,桓温虽败于枋头,但篡逆之心不厌,早晚必有动作,而晋之朝臣,不欲桓温得志者,不在少数,一旦桓温动兵兴乱,我大秦便可趁乱取之,如若不然,则不可轻动。”
苻坚道:“好,景略的话,朕记住了。”
王猛道:“如今世事变化实快,江左亦有英杰,陛下若欲兼并天下,当不忘始终,勤修德政,则天下何愁不平。”
苻坚现在还很年轻,他不过才刚刚三十出头,富于春秋,在王猛看来,他有的是时间去等待时机。
而也正是因为苻坚才三十刚过,血气方刚,急于建立一番伟业,现如今大秦是蒸蒸日上,他的王霸雄图,更是越来越盛!
苻坚之心,王猛十分清楚,可是他却明白,要想混一天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各方面都准备得万无一失,方能成功,所以他劝苻坚要耐心等待,莫要着急。
苻坚道:“这道理朕也明白,就是看着如今天下涌动,忍不住心中那份激动。”
这一点王猛自然能够理解,坐在苻坚这个位置,没有人会不想着混一这混沌的天下,而苻坚能安心在关中修养生息,积聚财力,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王猛与苻坚继续畅聊着天下大事,而这其中,与燕国动手,便是他们讨论的重点。
不觉一谈便是三更过后,苻坚对王猛道:“今夜与景略相谈甚欢,朕如今尚无困意,本欲与爱卿谈至日明,但景略明日还有诸多公务要处理,朕就不再'占用爱卿歇息的时间了,今夜爱卿就在这里陪朕同榻而眠。”
王猛道:“尊卑有序,臣何敢与陛下同榻,臣…”
王猛话还没有说完,苻坚便道:“朕与卿名虽君臣,实则亲愈骨肉,同榻而眠,有何不可!爱卿勿得抗朕之旨意。”
王猛道:“臣遵旨。”
第二日,石越奉旨出发,前往燕国。
两日后,梁琛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邺城,他刚到邺城,便来到了慕容评的府上,求见慕容评。
慕容评见到梁琛,以为他从秦国带回来了什么好消息,说道:“梁侍郎使秦归来,一路辛苦了,快请坐。”
梁琛依然站在,拱手问道:“下官刚到邺城,便听闻吴王出奔的消息,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慕容评道:“慕容垂自以为有功于大燕,便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想要兴兵为叛,幸为我等发现,阻止了祸乱发生,而慕容垂见事败露,便出逃于秦。”
梁琛虽然与慕容垂不是那么亲密,但是也知道慕容垂绝对做不出慕容评所说的那种事,只不过现在慕容垂已然离开,他也无法让慕容垂回心转意。
梁琛道:“原来如此,如今吴王奔秦,太傅不可不早做防备啊。”
慕容评闻言,以为梁琛在秦国探知了什么,问道:“梁侍郎此次到长安,可是探知了什么机密?”
梁琛道:“太傅所料不错,秦人日阅军旅,多聚粮于陕东。以琛观之,为和必不能久。今吴王又往归之,秦必有窥燕之谋,宜早为之备。”
慕容评道:“我看梁侍郎有些杞人忧天了,
秦岂肯受叛臣而败和好哉?”
梁琛道:“今二国分据中原,常有相吞之志。桓温之入寇,彼以计相救,非爱燕也。若燕有衅,彼岂忘其本志哉!”
慕容评闻言,问道:“秦主何如人?”
梁琛道:“明而善断。”
慕容评又问道:“王猛何如人?”
梁琛道:“有王佐之才,锐于进取。观其君臣相得,自谓千载一时。”
慕容评突然大笑道:“以我看来,并非如此吧!我看梁侍郎是一路辛苦了,有些疲累,该回去歇息了。来人,送梁侍郎回府。”
梁琛闻言,不禁大为失望,悻悻然的走了出去,望着上庸王府大门,梁琛不禁大为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我大燕难道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吗?”
梁琛失落的走在大街上,想着大燕的未来,他变得越来越沮丧,想到执掌大燕权力的慕容评是这样的人,他只觉得一阵心凉。
也不知在大街上走了多久,梁琛来到了一处高门府邸外。
梁琛无意间抬头一看,见那门匾上写着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