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和张蚝道:“将军请。”
走了不久,邓羌便带着大军来到了杨安大营右侧,邓羌先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埋锅造饭,然后才回过头来对杨安说道:“我军新至,对陕城情形还不熟悉,不如趁此时得闲,将军说说这陕城如今的形势。”
杨安道:“将军锐意进取,杨某钦佩,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到大营帐中细谈。”
邓羌道:“如此也好,请。”
杨安、张蚝、邓羌和静姝再一次纷纷上马,留下徐成署理营中之事,绕过营壁,朝中军大帐走去。
没过多久,四人进入帐中,杨安和张蚝齐坐于上,道:“邓将军、韦校尉请坐。”
邓羌和静姝两人闻言坐下。
杨安道:“方才邓将军问我如今陕城形势如何,其实不瞒两位,我军驻扎此处已有半年,但说来惭愧,我也不一定说得清楚这陕城之中如今到底是和状况。”
杨安说完,邓羌和静姝俱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毕竟半年的时间,就算杨安没有攻城,也不至于对陕城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
杨安又道:“不过我可以将我们知道的情况说与两位听,也可算作是对陕城的一种估计了。”
邓羌道:“杨将军请讲。”
杨安道:“从我军来此驻扎之后不到两月,苻廋便已有了动作,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将布置在陕城之东防备燕人的守军全部撤回,增防陕城。
从这一点,我等猜测,要不他便是与燕人达成了什么协议,要不就是他已孤注一掷,准备与我军决战。后来有消息说苻廋以陕城降燕,自然也就印证我等第一个猜测。”
杨安说的这个,邓羌自然早已十分清楚,这已是几个月前的消息了,而静姝更是在华阴亲见了苻融所帅的五万大军,对此也早就知道。
邓羌道:“也就是说现在陕城不光有苻廋叛军,还有燕军?”
杨安道:“其实并非如此,我军在发现这个情况之后,便派出数百哨骑,时刻监视着陕城之东的各处,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发现燕人带兵过境的消息
。”
邓羌道:“那意思是?”
杨安道:“我想苻廋撤兵回城,或许是两个方面都有,一来他既然以陕城降了燕国,就不怕燕人被约来攻,故而撤走了防兵,二来苻廋得知我军来伐之后,也是有了拼死一搏的打算。”
邓羌道:“杨将军说的也在情理之中。”
杨安道:“由于我军这半年来,奉陛下旨意,一直没有派兵攻城,并不知苻廋城中究竟有多少守兵,不过看他也从未派军出城邀战,城中守军,应不会太多!”
邓羌道:“陕城重镇,一向守兵精良,且自慕容恪破洛之后,陛下有意防燕,又曾增兵固防,自那时起,陕城守军常备不下三万。
苻廋既举兵为叛,必定强征丁壮,以充军备。不过陕城地处边境,户口贫瘠,丁壮者不过数万,苻廋也不可能全不强征,是以粗略估算,城中守军,应有五万左右。”
杨安笑道:“邓将军果然不愧是熟于军旅,对陕城守军的分析全然不错。只是这也是猜测,具体如何,还要待交手之后,才能分明。”
邓羌道:“这是自然,方才我之所以对陕城守兵数量进行估算,也是现如今你我两军相合,有四万余众,大可放手与其一战,探其虚实。”
杨安道:“其实还有一个情况,或许将军不清楚,那便是陕城这半年以来,所食全是仓中余粮,并无粮草供应,相信要不了多久,陕城必会乏食,到时其必会不战而自溃。”
邓羌道:“可是据我所知,陕城粮储充备,即便是苻廋大招兵丁,也足以支撑一年有余,要等到城中食尽而降,虽非不可,但实非上策。况且如今我军已至,王鉴等又将从长安来援,以三军之力,岂能攻不下陕城。”
杨安道:“要说攻城,也并非不可,只是这一切还需听从王将军安排,现在王将军未至,咱们可不能擅自行动。”
杨安突然抬出王猛,倒让邓羌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毕竟王猛只是让他先行奔赴陕城,与杨安等回合,并没有让他立即攻城,他若是擅自行动,以后难免会有些说不过去。
这时静姝道:“杨将军说的是,现在不可擅自勒令大军攻城。”
邓羌一听,心想这一家人果然还是一家人,她什么时候都不会和王猛作对的。
不过静姝又说道:“但如此僵持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带骁骑队潜入陕城,打探下城中消息,看看城中情形到底如何?若是真有机可乘,那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攻城了,若是城中防备森严,也只好暂时等待王将军到了再说。”
待静姝说完,邓羌不禁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静姝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而杨安更是吃惊,说道:“现在陕城城门紧闭,城楼上巡兵无数,要想潜入城中,实在比登天还难,我看韦校尉还是不要冒险行事了。更何况,要是韦校尉出了什么差错,可叫我如何向王将军交代。”
静姝哪里愿意就此放弃,对张蚝说道:“素闻张将军练得一手绝技,无论多高的城墙,都可随意翻越,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人不用太多,只我和张将军两人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