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和徐成一齐出帐,命人牵来两匹快马,两人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王猛设伏之处。
这里就是当初苻柳从蒲阪城出来,绕道的地方。无论苻柳从哪条路赶回蒲阪,都一定会从这里经过,所以王猛一点也不担心会错过苻柳。
天色昏暗异常,王猛大军并没有点一支火把,只能紧靠在一起,以此来保证军令下达时,大家能反应得过来。
李化和徐成两骑奔来,倒还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让大家着实紧张了一番。
不过这样的时间持续的并不长,随着前方消息传来,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异动,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然而因为有了这一出,众将士的弦绷得更紧了,一旦真的出了事,那么他们一定可以迅速的作出反应!
王猛见到徐成,问道:“邓将军现在何处?”
徐成道:“不久之前,邓将军率我等夜破敌军,敌军仓惶逃窜,现在邓将军正率众追赶,料想路程,许再有两三个时辰,便可以赶到此处。”
本来蒲阪据长安只有几百余里,苻柳大军疾驰只需二三日便可赶到长安,可是无奈王猛大军挡住了蒲阪通往长安的大道。苻柳当初绕道而行,多走了足足半日的路程,若非如此,邓羌又如何能追得上他!
王猛喃喃道:“两三个时辰,看来苻柳大军将到了!”
突然,王猛大声道:“传令下去,让大家备好火石,等会儿只要见到火光燃起,大家便一齐点燃火把,凡事带出来的火把,一支都不要留!”
一人闻言,连忙拍马往后走去,高声道:“王将军有令,全军备好火石,待等会儿前军火光燃起,全军将士一齐点燃所有火把,不得有误!”
那人每到一处,便将话说了一遍,虽然言语之间,字、词不大一样,但是意思还是毫无偏差,王猛也犯不着个个都去纠正!
徐成不禁有些疑惑,心想到时点燃火把,不就将伏军的方位全都告诉苻柳了吗,还如何能起到奇
袭的目的。
徐成问道:“将军为何要点燃火把,难道不怕敌军发觉吗?”
王猛笑道:“将军会错意了,我并非是要现在便点燃火把,而是要等苻柳到得跟前之时,再点燃火把。
而点燃火把,对我军来说,便有两个好处,一来苻柳不知我等在此设伏,一旦火光四起,见我军之众,必定将士骇惧,军心溃散。二来天色昏暗,有了火光,我军方才不至行动不知方向,两军交战起来,胜算也更大一些!”
徐成道:“原来如此,末将惭愧,未能体会到将军用意!”
王猛笑而不语,静静的望着前方。夜色虽然昏暗,但是借着微弱之光,还是可以看到王猛沉毅的脸庞,深邃的眼神里透散着胸有成竹之色。
而在另一边,苻柳自被邓羌率军偷袭之后,损失了数千精锐,心中失落异常,这一路逃回,除了考虑到大军人困马乏,不得已中途歇息了两三个时辰,便是一路疾驰,只想着早一刻回到蒲阪。
只要能安然回到蒲阪,他便还有机会与王猛
一搏,他手下精兵良将还有不少,现在即使士气受挫,但以自己手中的资本,也绝不是没有与王猛一较高低机会。
现在他走的这段路他已走过一次,虽不说对沿途的每个地方有些什么都了若指掌,但路程的远近,苻柳自问还是清楚的。
还有二十里,他就可以回到蒲阪城,有改变局势的可能。就算再不济,他也可以据守蒲阪,求援于燕,待多年之后,机会未必不会再现!
苻柳想到此处,不禁大声道:“快,再快点!”
可是尽管苻柳恨不得马上飞入蒲阪城,但他与众将士胯下的战马却做不到,它们已一路奔驰太久,没有足够的歇息,它们虽然尽力的在跑,但却比之前慢了太多,太多。
突然,本来在大军之后的一名士兵策马来到苻柳身旁,几乎与苻柳并驾齐驱,苻柳察觉到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可是当他听到那士兵吼着说道:“殿下…殿下!身后发现大队追兵!似乎就是之前偷袭我军的人马!听马蹄声,已不足一里了!”
苻柳的脸变了,变得异常的难看,蒲阪近在咫尺,现在追兵却紧随其后,看这样子,似乎自己并不能逃过被追上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