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不明白为什么邓羌会这么说,整个战斗邓羌都曾亲眼看见,敌军损失多少,恐怕邓羌只需闭上眼睛,稍稍想上片刻,便可以在脑海里想的一清二楚!
可是现在,邓羌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实在
让徐成有些意外!
徐成道:“敌军突然遭袭,应对仓促,死伤了数千人,故而才被咱们缴获了如此多的战马!”
邓羌点点头,望着天空,说道:“一次偷袭便能取得如此大的收获,也全靠老天帮忙了!”
徐成脱口道:“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指教。”
邓羌道:“请讲。”
徐成道:“我军一袭得胜,苻柳仓惶逃窜,将军何以不乘胜追击?”
邓羌笑道:“恐怕不止是你,军中将士没有一个人不想知道其中原因吧。我为何不追,难道你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徐成道:“末将心中有些许猜测,但尚不敢肯定。”
邓羌道:“哦?那你说来听听。”
徐成道:“以末将愚见,将军是否以为深夜之中,追敌不便?”
邓羌道:“虽然也有此因,但却并非主要。这一战之后,我军损失多少?”
徐成道:“死五百余人,伤六百余人。”
邓羌道:“死伤士卒都是因何而亡?”
徐成道:“大部分是在抵挡敌军突围的时候被敌军击杀的。”
邓羌道:“每个人都有求生之欲,一旦将其逼得太紧,他们为了生命,一定会奋死搏上一搏。所谓困兽犹斗,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是懂的。”
确实,这个道理徐成怎么能不明白,跟着苻柳逃去的大军足有万余,一旦他们被逼得太紧,这万余人所能展示的力量,恐怕并非他们这区区几千人所能抵挡的。
到时,本来率军追击敌军的他们,是否会被逆转,这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徐成道:“那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邓羌笑道:“当然不可能。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说着,邓羌突然大声道:“来人。”
一个士兵闻言走了过来,拱手为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邓羌道:“传令下去,今晚全军好好歇息,明日一早启程回赶!”
说完,邓羌对徐成说:“今日之事已毕,快去好好睡上一觉,等过两天还有仗可打。”
徐成道:“末将明白。”
这一次,徐成是真的明白了。
明日一早,天刚明,没有鸡鸣之声,但全军所有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已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天。
由于昨日的缴获,现在有许多士兵胯下骑着一匹马,手里还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一个好的骑兵,永远不会嫌马少,甚至可以说是越多越好,那样他们便可以换着骑,减缓马的疲劳。
邓羌再一次下令道:“告诉众兄弟,吃了干粮,咱们就上路!”
尽管现在已是五月,炎热的五月,可是清晨,阳光还没有出现,天地万物现在都还是冰冰的,而水袋里的水更是如井水一般,沁人心脾,冰冷无比。
但他们必须要忍受这冰冷的凉水,因为若没有这凉水,那干瘪的干粮谁也吞不下去!
这一顿,他们只知道快速填饱自己的肚子,根本没有心情去体验这干粮是什么味道。所以,很快,众人便已收起了水袋,骑上了战马,等待着邓羌的
命令。
在战场上,邓羌的伙食从来没有比普通士兵好过,尽管他这些年吃惯了山珍海味,但他吃干粮的速度,并不比任何一个普通士兵慢,有时候甚至比他们还有快许多!
邓羌此时骑坐在战马上,挥了挥手,大声道:“出发。”
大军跟着邓羌策马而前,邓羌跑多快,他们便跑多快,一路上一马平川,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敌情,直到当天夜里,邓羌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