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道:“将军恭谦雅德,实为可贵,不过有功当赏,有过必罚,此为政之道,将军不必相辞。”
杨安道:“末将明白。”
王猛对杨安和姚苌道:“好,现在既然各处城门已拿下,两位将军随我去那安阳府衙吧。”
姚苌和杨安齐声道:“末将遵命。”
王猛带队往前走去,只见李化让那两千名将士每三丈一人,站列在街道两旁,看守着这深夜下的安阳。
走了没多久,王猛便见李化带着士兵,押着几个人往王猛这边走来,只见这其中还有些女眷。
王猛问道:“师兄,这些是什么人?”
李化指着几人道:“这些便是安阳县令和县尉以及一应属吏,其余的是他们的家眷。方才巡查各处的时候,见这几日鬼鬼祟祟的,便抓起来搜了一搜,不想搜出了他们的官印,故而将他们带来。”
王猛道:“这倒省得我再到处去找了。安阳县。”
这安阳县令听到王猛在叫他,身子吓得已经有些哆嗦了,跪倒在地,说道:“下…下官…在,将军有何…吩咐。”
王猛见状,不禁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县尊大人头前引路,带本将军到县衙去。”
安阳县令闻言,心想原来不是要他的脑袋,顿时放心了许多,说道:“将军请。”
说着安阳县令便起身向后走去,没过多久,王猛等一行人跟着安阳县令来到了县衙。
刚到县衙,王猛便道:“传我军令,全军将士除守城兵马以及巡城将士,全部宿营城外。让今夜本该休息的将士都去歇息吧。”
说完,王猛又道:“安阳县!”
安阳县令道:“下官在。”
王猛问道:“本将军问你,安阳城中有多少户?”
安阳县令道:“回将军,有户一万二千五百一十二。”
王猛笑道:“你倒记得清楚。我再问你,城中守兵,共有多少?”
安阳县令道:“这个下官不甚清楚,这城中
兵事,具由宋县尉掌管。”
王猛道:“宋县尉何在?”
那宋县尉闻言,并不应声,还是那县令笑着走到宋县尉身边,说道:“这位便是。”
见到那县令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宋县尉心中火不打一处来,怒声道:“沈义,想不到你是这样毫无节义的小人,你如此谄媚戎狄,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吗!”
沈义本来寄望于桓豁派兵来救,现在救兵未至,城却稀里糊涂的被攻破了,他想举家逃亡,可无奈被人抓住,为了活命,他只有曲意逢迎,以待他日脱身。
可宋县尉却丝毫不明白沈义心中的想法,先是看他被吓破了胆,便已有了几分轻视,现在又见他对王猛的回答知无不言,心中更是气愤非常,此时还出来指认他,要不是他此刻被秦兵押着,恐怕沈义现在已是身首异处了!
沈义被宋县尉这么一骂,心中也大感愧疚,不禁背上生出些冷汗,生怕他日安阳城中的百姓来找他报复。
姚苌开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县令弃
恶从善,有何不对,倒是你冥顽不灵,殊为可悲。”
宋县尉道:“像你这般寡廉鲜耻的小人,自然是风往哪边吹,便往哪边倒,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忠孝节义!今日宋某虽败了,但绝不屈节,你们别妄想能从我口中问出些什么!”
说着宋县尉便奋力挣开押着他士兵的双手,转身从身旁士兵腰间抽出一把刀,引颈就刃,血洒堂中!
众人见状,不禁大为吃惊,而姚苌更是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他不禁想起了当年他为了活命,率部向秦国投降的事。
他并不觉得他是个寡廉鲜耻的人,他只知道,若是连命都没有了,要忠孝节义又有什么用呢!
王猛虽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场景,但是在这样的事发生的时候,他却并不感到奇怪,如果是他落入敌将手中,他应该也会为保忠义而从容就死的!
王猛道:“宋县尉真乃义士也,传令下去,将宋县尉以礼厚葬。”
说完,王猛又道:“来人啊,将安阳县令沈义押下去,严加看管!”
姚苌道:“将军难道不再问些什么吗?”
王猛闻言,笑道:“问与不问,实际没有什么差别,难道姚将军还看不出来吗?”
杨安这时问道:“敢问将军,如今安阳已下,接下来将军准备怎么做?”
王猛道:“以安阳为根据,择日往南乡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