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豫闻言,不禁有点奇怪,为什么苻坚在他这里就变得这么宽容,而对苻幼却那么严苛呢?
陈豫道:“臣谢陛下谅解。”
苻坚道:“本来你是罪不可恕,不过你有个好侄子,要不是你让他到长安报信,还不知道匈奴人要猖狂到什么地步。”
陈豫道:“臣斗胆请问,臣侄陈希现在何处?”
苻坚道:“朕见你那侄儿也是个可造之材,便将他留着长安太学中学习去了,对此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陈豫道:“臣侄能入太学实在是天赐的福分,臣感激还来不及,如何敢有意见!”
通过苻坚和陈豫的对话,苻幼心中的谜团才一个一个的解开,他现在终于知道杨安和毛盛为什么会来得那么快,陈豫为什么一直劝他向长安请援,还有苻坚为什么一来第一个便是责骂他无能!
原来苻坚不仅仅是怪苻幼丢失了城池关隘,还因为他隐瞒军情,不及时上报,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苻幼本来还想通过借兵给陈豫来笼络他,但现在看来,陈豫并不是一个值得他付出的人。
苻坚又道:“朕乏了,要歇息了,你们都退
下吧。”
苻幼、陈豫和冯县令齐声道:“臣告退。”
三人出了官邸,苻幼直接去了冯县令给他准备的别院,而陈豫和冯县令则结伴在城里寻找着住处。
冯县令道:“陈大人,看来淮南公对你私自上报十分不满啊。”
陈豫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匈奴大军压境,情况危机,我几次劝殿下求援都不被采纳,我若不向朝廷求援,现在同川城说不定也难以保全了。”
冯县令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淮南公未必会这么想,今天陛下当着我们斥责他,让他颜面尽失,恐怕这笔账他要算在你的身上了,陈大人还是小心为上。”
陈豫道:“在下行得正,坐得端,若是殿下真要迁怒于我,大不了辞官回乡种田去。”
冯县令道:“倒不曾想陈大人看得如此开。”
陈豫道:“当年被征辟之时,便曾立志做个好官,既然不得志,那还不是读书耕田来得自在。”
冯县令道:“如今陛下对大人如此赏识,难道陈大人愿意就此放弃这难得的大好前程吗?”
陈豫笑道:“前程?若是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前程!”
冯县令闻言也不再说话,他知道陈豫现在面临的正是生死攸关,换作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活命吧。要想和苻幼斗,他们的力量还是太过于薄弱了。
杨安和毛盛此时回到军营,突然得知一个消息。“正有大队兵马在向匈奴大营靠近。”
这是毛盛派出去巡查的哨骑带回来的消息,他们两都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杨安道:“现在匈奴大军已到,明日出战当如何是好?”
毛盛道:“城外尽是旷野,两军必列阵对垒,恐只得硬战。”
杨安道:“匈奴大军继至,许是为了攻城而来,不如请陛下婴城而守,我俩率军从左右突袭,杀他个措手不及。”
毛盛道:“此计虽好,可是临阵变计,恐陛下不喜。”
杨安道:“孙子兵法言,兵者,诡道也。岂可不因势制宜,徒增伤亡。”
毛盛道:“依杨将军之言,那咱们这就前去禀报?”
杨安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去。”
杨安和毛盛来到专供苻坚歇息的官邸,对那值守的赵英道:“烦请赵校尉通传一声,我等有要事禀告陛下。”
赵英见杨安和毛盛来去匆忙,知道肯定是有军情要事,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来求见,说道:“两位将军请稍候,末将去去就来。”
赵英进入官邸,见苻坚歇息的房间还亮着灯,在门外说道:“陛下,杨、毛二位将军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不知陛下是否召见?”
苻坚虽然说是乏了,想要歇息,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便拿起一本史书看了起来,希望能从这书里看出来前代君王得失天下的原因,用以鞭策自己。
苻坚道:“叫他们进来吧。”
赵英道一声是便出去将杨安和毛盛叫了进来,杨安和毛盛见到苻坚,行礼道:“臣等叩见陛下。”
苻坚道:“起来吧。你们深夜来此,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