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给他造成了一种假象,让他误以为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可谁知这不过是上天对他开的一个玩笑而已。经历了这大起大落,他才终于明白,王霸雄途不过只是他的大梦一场,真正留给他的不过是死亡而已。
慕容恪疾奔至寝宫,向宦官问道:“陛下到底怎么样了?”
那宦官似有些害怕,低声回道:“陛下恐是不行了!”
慕容恪道:“快带我去见陛下。”
慕容恪几乎是奔跑着赶到了慕容俊的床榻旁,见慕容俊脸色苍白,状如死灰,像是一半的生命已经被阎王给勾走了一样,憔悴得让人难以想像他几日前还是那样的雄姿英发,斗志昂扬。
慕容恪跪在榻旁道:“臣弟叩见陛下。”
在慕容俊已经病成这个样子,慕容恪依然谨守臣礼,慕容俊看在眼里,内心十分感动。他对将太子交给慕容恪辅佐也放心了许多,慕容俊勉强出声道:“免礼,来,坐在朕的身旁。”
慕容恪闻言,起身坐在榻边,并不说话,因为他知道慕容俊有话要说。
果然,慕容恪刚坐下,慕容俊便开口道:“这次朕再次发疾,恐已无救,玄恭之前所言,可还作数?”
慕容恪道:“臣一身只知忠孝节义,绝不敢有悔。”
慕容俊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笑意,说道:“有玄恭此言,朕就放心了。”
说完,慕容俊又强撑着对身旁的宦官说道:“传朕旨意,召司空阳骛、司徒评、领军将军慕與根进宫见驾。”
那宦官闻言极速跑出宫去,将消息传给慕容俊所要召见之人。
可是慕容俊却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他在慕容恪的搀扶下,用最后一点力气,亲笔写好了遗诏,交给慕容恪之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所眷恋的尘世。
慕容俊离开的时候,眼角似乎泛着泪光,他实在不愿就这么离开尘世,他还有太多想做的事没有做,还有太多志向没有完成。可是尽管如此,他也无法逆天而行,他的命运依旧走到了尽头。
等到阳骛、慕容评、慕與根赶到宫中的时候
,慕容俊已经驾崩,宦官传来的“皇帝陛下殡天了。”的声音一直在他们耳中回旋,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却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造谣。
他们三人见寝宫中除了跪在一旁低声抽泣的宦官外,便只有趴伏在床榻旁痛哭的慕容恪,和静静躺在床上的已经驾崩的慕容俊。
现在见到如此情景,他们也都跪倒在地上,开始痛哭了起来,毕竟慕容俊对他们还是恩礼甚厚的,君臣之间的知遇之恩,也已渐渐转化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它甚至有时要亲愈手足。
本来只有慕容恪一人哭声最大,现在却突然多了几人,慕容恪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来,见到慕容俊所召见之人都来了。
慕容恪赶忙收敛情绪,拿出慕容俊亲手写下的遗诏,将正在号哭的三个大臣叫到一边,说道:“陛下驾崩,留下遗诏,令我等四人辅政。”
三人闻言,俱都各自相望,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也不知是在感动慕容俊对他们的信任,还是感动慕容恪居然没有自立为主。
慕容恪说完,便将遗诏拿给他们三人看了,
又说道:“国家新丧,恐邻国有窥窬之计,愿诸君戮力同心,使度过这艰难时刻。”
阳骛道:“一切以王爷马首是瞻。”
司徒评和慕與根却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大家同为慕容俊钦定的辅政大臣,为何要以他慕容恪马首是瞻,难道他们自己就不能将大燕治理好吗。
慕容评道:“我大燕屡战屡胜,拥兵百万,谁敢有窥视之心,叫他有来无回。”
慕容评是慕容皝之弟,乃是慕容恪的长辈,而且近年来仗着大燕的劲旅打了不少胜仗,虽然领兵才能不算出众,但是有了那些辉煌的战绩,说起话来,也向来是底气十足。
慕與根道:“国家虽然新丧,但又无内乱,况且我大燕本想大举用兵,又怎会惧怕敌国来袭。大司马恐有些多虑了。”
慕容恪道:“无事当然最好,不过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