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叫手下叫安子文的亲信过来,他向着那人说:“这务必交到你主子手上!”那人拿着信走了。
他还站在中庭许久,廊下有个大的水缸,里面淳公主让人种了一些莲花,现在还没有花,只是一个个的小圆叶,他略弯了下腰,看了里面自己的影子,清俊的人像,在水面慢慢的虚了实,实了虚,就在这时,他看到水面上,自己的影子旁边,一个圆圆的月影,他回头,看着天上,天亮圆圆的,挂在那里。
他想起,上元夜那天,他站在城楼上,看着天上的圆月,再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城门边的刘七巧,而现今月圆圆挂在天上,那个人,却再看不见。
这段时间来,他总想去沈府看她,可是,身份的关系,他无法再如以前一样,毫无顾忌地在沈府出入。
可是,过两天,就能见到她了,不知道她的伤有没有好,他只是在皇上面前装作无意的提了下她,说自己的命都是人家给的,皇上便高兴地说:“那就请她过来,朕也当面谢
谢她,听说,在之前,她还有救过你…”
“是收留,她那时,女扮男装,经营着一个绸缎庄!”林平漠说道。
“沈家绸缎庄啊?那个沈玉浓,不错,倒是有些眼光,是他的姨娘啊?唉,那时你不知道,淳儿因为他,跟朕闹的啊,人家都结婚了,要是娶的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便也罢了,可是,他娶的是皇甫家的小姐,唉,咱是皇家,也不能做以大欺小的事啊,你说,是不是,莫儿…”皇上歪在龙榻上,一个宫女给他揉着腿,一个宫女拿着碗,在喂着他药。
那药,看着都苦,皇上闭着眼睛喝下去,林平漠看着他嘴角残留的黑色的药汁,不由得出神,皇上哆嗦了下,问他:“淳儿也说她好,这样,朕更想看看她…”
林平漠回神过来,说道:“即如此,儿臣便将她请来…”
不知道那请柬到了沈府,到了刘七巧的面前,她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
林平漠站在这里,月亮的光,映在他的身上,钟甘棠在屋内推开窗子,望见了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钟甘棠只是在想,这芙儿的儿子身上,有着太多的芙儿的影子,一样的多情…
沈玉浓得到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急匆匆的走来了听香小筑,见刘七巧刚吃过了饭,兰香听到他为了,给他揭了帘子,请他进来,他看到刘七巧站在窗子边上,“看什
么呢?这么出神?”
刘七巧笑了笑,并没有回头,只看着外面说:“今天是十五吧,月亮这样的圆!”
沈玉浓走过去,与她并肩站在窗子边上,看着外面,他随意地说道:“是,六月十五,眼看就要夏至了,蚊虫就要多了,你这里的窗子怎么还没有上纱窗呢?小心这样开着窗子,放进虫子来,夜里就没法好睡了!”
刘七巧笑道:“兰香上次去领窗纱,说是还没有到,倒是有几匹旧的,兰香想着等新的来,一起去领了!”
沈玉浓笑了笑:“你们女人啊,总是在意这些细节,这窗纱都是南边进来的,新旧不过样式的问题,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倒是不怕咬到了你们了!”
正这样说着,窗外传来一阵阵的香气,沈玉浓探头出去,笑道:“记得在庄子上,你院子里就有两棵芙蓉树,不想这里也有!”
刘七巧笑着说:“那天秀蓉来了,也闻到这芙蓉香,她还说,要给她的院子里也栽两棵呢,我还笑话她呢,不等芙蓉开花,怕她就会嫁人了,那树栽了给谁看呢!”
这样说完了,听在沈玉浓的耳朵里,竟然有一丝舍不得的意味了,他无奈地笑了笑:“说起嫁人,那么多的王公贵人的庚贴,她连看都不看,母亲急坏了,一个劲的让我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