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晔王
那青溪换了新的茶上来,见当地下,那刘七巧还跪着呢,她吐了下舌头,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今天的脾气又泛上倔来了,她将茶壶放下,再给淳公主倒了一杯,递到淳公主的手边:“主子,您再尝尝,这回一定不苦了!”
淳公主看了她一眼,青溪跟她身边已久,与她如知己,又如姐妹一样,淳公主谁的话都不听,倒是对着这个青溪青眼相加,很是信赖。
青溪见淳公主看她,便向着地上一使眼色,淳公主不屑地翻眼睛看了看天,青溪笑着摇了摇头,慢慢地退了出去,退出去前,听到淳公主在说:“你起吧,不用动不动就跪,我又不是暴君!”青溪不由得笑了,你还不暴君,一生气,这底下的小宫女哪个不是吓得都要昏过去啊。
刘七巧听了淳公主的话,便起了身,淳公主指着她之前坐着的春凳说道:“坐下吧,诺,这杏仁茶,你喝吗?自己倒!”
刘七巧见她茶碗里的茶已经喝下去多半杯,她忙走过去,拿起茶壶来,先给淳公主倒满了,再拿过茶碗来,给自己也倒了一碗,什么也不做,更胶着难堪,她举起茶碗来,轻轻的抿了一口,满口的清香中,带着一点微苦,刘七巧轻轻的宛尔,
这样的好茶,还叫不好,这公主,当真被惯得,太过娇纵了。
淳公主见这时的刘七巧,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忸怩,她笑道:“这才对吗?这样的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吧,我想着,那沈玉浓喜欢的,也不会是个小白兔吧!”
刘七巧笑了下,带着一点好笑。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你做过一段时间的刘七爷,沈玉浓那个自大的家伙,怎么会放他的姨娘出来呢,很是奇怪,尤其是你这个样貌,她倒不怕你在男人堆里吃了亏!”淳公主说道。
刘七巧说道:“那时他在牢里染了时疫,病尚不保兮,沈家又没有能出来抵上一阵的男丁,二少爷沉稳有余,却在经商上,没有手段,大少爷不放心他,只得让我出来,我刚嫁到沈家,大家还不认得我,我换上男装,是大少爷在后面一步步教我…”
“牢里?他什么时候坐过牢了吗?”淳公主问道,一脸的惊诧。
看她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刘七巧说道:“头年开春,我嫁到沈家的第一天,沈家被抄家了,大少爷也被官兵带走,店铺都被封了,这件事,头年闹得很大,公主竟然不知道吗?”
淳公主恍然地说道:“噢,原是头年开春啊,那时我正带
着儿子南下了,在苏杭二州玩呢,那他也该来找我啊,他啊,总是怕被我缠住了!”
刘七巧听着淳公主这样说,心里也有了些明白,那时那样难,沈玉浓都没有想到,求助于淳公主,想必真如她所说的,怕她因功相挟,那沈玉浓可不想与她走得太近吧。
淳公主叹口气:“这世上,只盼着他的,也就是我了,他还处处的防着我,唉,真是让人失望!”
刘七巧听着她语气里的悲伤,便出口说道:“想来,大少爷是不想公主为着他的事烦心吧,您南下游玩,是开心的事,大少爷许是也这样的想吧!”
淳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安慰我,他待我,早就如此,他宁愿娶那些市井里的艺妓,教书女,商家女,也不要我…”
爱到这样的卑微,而且这些年过去了,她与沈玉浓各自婚嫁,又都有了孩子,这个淳公主,还对着沈玉浓如此的情深,刘七巧怔怔地想,沈玉浓,不想,除了袁绮罗,还有个被你伤得更严重的!
淳公主一回头,见刘七巧那一脸顿悟的表情,她不由得噗嗤一笑:“你想什么呢?这么副表情!”
刘七巧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下,不说什么,自喝了口茶:“这茶真好喝!”
“难得啊,沈家的人,还能喜欢我这里的东西,都说沈家什么好的都有!”淳公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