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儿而娇的周姨娘1
沈家的马车,在静静的街面上疾行,夜风吹起车帘,望着城中各家各户,挂起的喜庆灯笼,沈玉浓与刘七巧两个人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明天就是上元节了。
刘七巧是头一次在京城里过春节,现在看着满街的繁华,有些恍惚,这个年过得,一点也不太平,沈家,从内宅到店铺,一直没有消停,倒不如她往年没出嫁之前,在乡下的家里,过的那些个年节。
虽然没有沈家的家大业大,上好的吃食与凌罗绸缎的新衣服,但是,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前,吃着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竟然也有些让刘七巧怀念起来。
为了图个好彩头,后娘在新年的元月里,也极少会骂刘七巧,一旦有好的收成的年景,刘七巧还能混上一身新的衣服穿。当然只是最简陋的家织布袄裙,那也够刘七巧高兴上几天的了。
现在,刘七巧头倚在车壁上,回想起旧时的,那
种极简单,极单纯的快乐,却恍如隔世一样。
沈玉浓侧过脸来,有些怔然,不知道刘七巧脸上,那微露出的笑意,是为了什么。两个人,在上车之前,还是冷战的状态,那墩子给他们备好了车,请他们上了车,就立即的消失了,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让下人们,都感觉到了,不敢在现在,来他们面前晃悠,生怕被他们骂上几句。
刘七巧不知道自己因回忆而在脸上露出了笑意,她轻轻的摸了下膝上的裙子,光滑而柔软的布料,是她之前想也想不到的际遇。
娘家人现在都说她是有福气的,也都对着她感恩戴德,谁都说她嫁得好,而且,沈玉浓这样的风—流的人物,是她的相公。
正想得出神,却感觉手上一暖,她微微侧了下头,沈玉浓并没有看她,嘴里却轻声的说着:“手怎么这样的凉,刚刚出来的着急,也没有让他们给你多披个厚一点的披风!”
他话说得这样的关切,头却兀自地倔强地扭着,
只给她个向微侧过去的后脑勺。
不知道为什么,刘七巧鼻子一酸,却险些的掉下泪来。
这一天,担惊受怕,又经历了那被掳走的一幕,她拒绝了林平漠,那样热情的对着她的男子,原只是为着这个,只拿着后脑勺来对着她的男人吗?
刘七巧自己也不知道,心底的怨忿,那些委屈是什么时候,堆积得这样的深的。
她要忿忿地抽回手,但沈玉浓仿佛知晓了她的动作一样,却蓦地更抓紧了一些,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抓在手心里,她的手是凉的,而他的手,却是暖的,修长的,包裹着她的手。看似无力,却抓得那样的紧。
“你放开我!”刘七巧在这刻,却犯上了固执,她咬着牙说。
“不放!”沈玉浓回过头来,幽黑的车厢里,他的眸子闪着光一样,面颊在忽尔被风吹起的车帘透过的光线中,忽明忽暗,他像是一保优雅的豹子,死死
的锁紧了猎物,不急于吞噬掉,却也不放开一毫。
这一段路并不太好走,刚走过了一大段的官道,现在,是转向郊区沈家庄子去的必经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