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何处1
刘七巧打开门,出去厨房那里端热水,她到了厨房时,锅里还有水,她舀到了桶里,她用力的提起来,走到厨房门口,正要用力将桶提过门槛,却有一只手伸过来,一下子提到桶的把手上,“我来!”
刘七巧松了手,见林平漠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站在门外,他穿着一身家丁服,短衣打扮,他并不看她,垂着的脸皮,白晰而冰凉,刘七巧迈步走出去。
林平漠在前,提着水桶,刘七巧跟在后面,院子不大,但从厨房走到上房间,也有一段距离,林平漠不说话,刘七巧也不说,跟在他的后面,他比刘七巧高出那么多,人高腿长,几步走到了上房门口,他等着门边上,刘七巧忙着走过去,打开门,她走进去,林平漠再将木桶递与她。
刘七巧点点头,眼神全程两个人无交流,刘七巧拎着木桶往里走,听到身后,门被关上的声音,不知
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点点的郁闷。
等刘七巧把水倒到了盆里,端到床边时,沈玉浓却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刚刚有少量喝了一些酒,所以,现在,躺在那里的他,脸色红润润的,刘七巧咬了下唇,将毛巾浸湿了,她轻轻的走过去,小心地擦过沈玉浓的脸,心里却下意识的,将这张脸,与刚刚门外那张脸对比起来。
沈玉浓长得好,像一块温润的玉,二十七岁的他,若不是之前沈家的一场大难,他自小便是春风得意,处处被人追捧,遇到他的女人,没有不爱他的,他也惯会利用这种情感,风流却不下流,为人处事,圆滑世故,却又有着自己的立场,养尊处优却又能礼贤下士,与他交往的,不论男人,女人,很容易就被他俘获,为他卖命而没有怨言,就如刘七巧,就如袁绮罗,近而,他只露出一些关爱来,就让一直与他并不十分亲密的二少爷沈玉渊,也对着他俯首,惟命是从。
这样的他,湿润无害,却也厉害着,他若想做什
么,极少有做不成的,只要他想…
而十七岁的林平漠却不一样。
他不过是个刚从少年长成,可是,脸上却过早地布满了风霜,眉宇之间,阴郁难舒,同样长得好,他却不是沈玉浓那种俊朗,而是另一种孤傲。沈玉浓是温玉,触之让人心软,他却是一块冷冰冰的寒玉,靠近让人战栗。
这样的林平漠,却总在有意无意的帮着刘七巧。
刘七巧与沈玉浓有一种默契,是同床共枕,互为夫妻的默契,虽然并没有真正的圆房,可是,两个人却知晓彼此太多的秘密,就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大有同仇敌忾的意味。
刘七巧与林平漠却也有一种默契。就如刚刚,林平漠伸手时,刘七巧默然的接受,没有缘由的,刘七巧是那样的信任着林平漠,她知道他做什么,都会是对着她好的,这种默契也是来得莫名。
刘七巧给沈玉浓擦好了脸,又拿起他的手,给他擦着手,她做这些,轻车熟路,沈玉浓昏迷的那段日
子,她就这样细心地照料他,已经成了习惯一样,沈玉浓的手指,白晰纤长,一点的薄茧都没有,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再养上这一段,简直就是白白嫩嫩的。
正拿过另一只手,擦着时,沈玉浓却模糊的说了句什么,刘七巧愣了下,看着沈玉浓,却见他眉目紧闭,原来是梦话啊,她又擦他另一只手,却不想,沈玉浓却一挣,手摆了下,这回刘七巧听到他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