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绸缎庄挣的银子,源源不断地进来,刘
七巧自己每天晚上都会看账本,沈玉浓教她的,看不明白,也要看,那些账房又不知道她不懂,见她看得认真,他们就不敢糊弄她。
十天半月的,还会查一遍货,闭店查货,哪怕一根络子,也都记录在案的,哪个东西缺了,要供不应求了,就很明了,所以,沈家绸缎庄极少有断了某样东西的时候,而店里东西,都清晰明了,便于保存与管理。这样严格的出入货登记,从根本上杜绝了家贼的可能。
沈玉渊的酒坊可不行,总有伙计失手打了酒罐的事,又有库存不符的情况,刘七巧去了几次,就把那些伙计都归整出来了,沈玉渊不由得佩服,想着这些事,自己一遇到就挠冰,刘七巧是怎么做这样的轻松。
不论是酒坊还是绸缎计,所有的伙计们,都非常的信服刘七巧,叫她刘七爷时,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一点含糊,做事也都极为严格地按着刘七巧要求的做好。
在工钱的分配上,刘七巧也有自己一套,绣娘们做过了夏季,到了秋季,就是秋收的忙季,这些绣娘多是从庄子上招来的,秋收的时候,还要回庄子上去忙,所以,刘七巧就让她们按自己的能力,开始加班,按做出来的活计的数量结算工钱,做得多,挣得多,做得少,挣得也就少。
伙计们,她也分出了高下,有专门迎来送往的伙计,有专门介绍自家店里的东西给客人的伙计,也有专门负责各种杂事的伙计,分工明确,出了事,很快能确定谁的责任,这样,杜绝了互相推托的毛病。
有些人是从沈家原来的店里就做事的,现在,遇到刘七巧,他们都说,这个刘七爷,手段与能力可不比原来的沈大少爷差。
至于沈大少爷,已经近月余没有出现在京城里了,都说他被他那个周姨娘闹的,简直是焦头烂额。
刘七巧也有风闻,心里不是滋味,但有事做的时候,就想不起沈玉浓了,广阔的天地,给了她更野的心思,她发现,自己不喜欢去想男人,想宅子,她越
来越喜欢,与人谈价钱,看伙计们进货,甚至,与那些权贵商甲应酬的时候,都慢慢地变成了有趣。
千人千面,她喜欢观察那些人,喜欢和他们说着不伤大雅的玩笑,喜欢做成一笔买卖后,那种满足的感觉。
只是最近,她总是感觉,自己晚归的时候,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外出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她开始有些怕,毕竟有过被晔王陷害的先例,她可不敢大意,但时间久了,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打晕或是绑架,人,是一定有的,有时,她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只是,她一回头,却看不到,那这个人,是什么意思,老是跟在她的身后呢?
为了弄明白,刘七巧这天应酬晚归,她故意将酒弄洒到了自己的身上,眼看着自己的绸缎庄已经看得到了,她故意醉倒在路边的一颗大柳树下。
夜有点深了,夏天的末尾,还并不凉,她故意干呕了几下,吐了些口水在树根底下,她靠在树身上,嘴里故意碎碎地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假装的睡着了,眼皮轻闭,只等那个人出现。
夜风习习,吹过她的脸颊,她听到有人轻步走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