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我有说要做什么么?况且你受了人家如此大的恩惠,不说友人不友人的,本尊这个做祖父的也应当表达谢意。”
“再说了,别以为你的身体就你自己的事。对方帮你渡过这一关,解了这顽疾也算是解了本座多年的烦忧事,自然也是我们家的座上宾。你怎么道谢是你的事,本座自然也要有一份心意的。”凌虚道君张开手掌,五指微分,轻轻摁了摁少年光滑的额头。
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亲昵,似乎在怜爱什么小兽一样,顺带呼噜呼噜瓢儿,把人都给整懵了,这才满意放下手来。
“莫担心,祖父知道分寸,自不会叫那救了你的小友吃亏,定然暗暗来。总不能叫你的救命恩人因着你吃暗亏,不是么?”凌虚道君承诺道,脑子里一边在想该给大病将愈的顾淮准备一些什么合用的东西,一边这在想该给人准备一份怎么样的谢礼。
两人又有的没的谈了好些。凌虚道君若有所思,忽然问道:“若是她愿意的,日后也可询问于她是否有意离开禁地到中土修行……”
他的想法很简单。顾淮难得有个友人,这孩子孤单的叫人发愁,若能叫对方放开些交交朋友也是值当的。
正好这次拔优也是要选人进来的,假如对方有意入玄天剑宗修行,倒也不失为一桩巧事。当然,这也得问过人家才行——
结果他这都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了:“她应当不愿意的。”话语中有几分兴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惆怅。
那人明明都到中土来了,见识了中土的繁华,见过这片广阔盛大的大陆,对此却不见得有所留恋,甚至不惜性命也要排除万难去寻回家的路……大抵对所在的宗门也是珍爱异常才能有此觉悟。
现在的她没有选择留在中土,三年后估计也不会选择抛却故地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段。
眼下这些秘通道都封闭了,日后要进入东南边陲怕是难了。不过听祖父说,宗门这边拔优似乎不受影响,将继续下去,想来兴许还有别的法子进入东南边陲。
不知待一切事定能不能想法子借这层关系去往东南边陲。
——他总要再见宁夏一回,以他这身勉强修补好的病骨亲自到跟前对她道一声谢,好叫对方知道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这孩子心思也是深啊,光是瞧着就叫人心下沉沉几欲坠入底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