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何曾梦中(三十六)

但现在平衡被打破了,战争爆发。

龙族又来了。

如果不是宁夏是处于被侵略的一方,她大概还能够更客观地评价对方报仇雪恨的恒心。

她也是上过幼学堂的鸟,对于龙凤那段过去耳熟能详,也有些想法。

无论当权者怎么美化也是摆脱不掉血淋淋的背景,也无法否认自家的霸权的确是建立在别家的尸骨身上的事实。

但当这件事真的烧到她的头上,也不由自主自私起来,怨恨破坏了她生活的“入侵者”。

也许是之前的生活太安逸。宁夏对如今一触即发的局势有些惶恐,患得患失,生怕在睡梦中无端端就告别此世。

族地里的族人也惶惶不可终日,走在街上都行色匆匆,就连纨绔子弟都不遛猫逗狗了,安安分分地缩在家里。

席家的气氛也同样糟糕,不,或者是更糟糕。因为他们的大爷,正好处于边界守卫,正面迎上了战争。

为着此时,平日里乐呵呵的席太翁最近每日都愁眉苦展,把自个儿困在房间里,只出席必要的会议。

二叔三叔终日行色匆匆,神龙不见首尾,繁琐的族务都落到了宁夏这个目前唯一长成的子嗣身上。

比起别人,宁夏的压力不见得要小,因为她的父亲正在前线酣战,随时都有可能牺牲。

宁夏不敢想这个可能,也拒绝去想。只是偶尔夜半的时候常常会被惊醒,不知所措。

日子就这样在这样恐慌压抑的气氛中流过。

越来越多的牺牲者名单从前线传回来,街上时时有几支哭嚎的队伍擦肩而过。同时前方又不断地从后方抽调新的青壮前去,每天都有丧礼举行,鸟心惶惶。

父亲仍然没有消息,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宁夏等鸟无能为力,只能着急地等待亲人的消息,一边祈求战争早日结束。

某一天,宁夏再度接到了陆家的信函。

这回并不是邀请函,而是一封信。信纸上的字是用血液写成的,在白色的信封上触目惊心。

宁夏封存多年的心微动,并没有立马叫仆人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