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混混沌沌地离开了父亲的墓地。
我甚至不敢回到席家,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怎么面对母亲?
族地很大,却没有我的立足之地。走在街上,插肩而过的同族异样的目光透过我,就像我是一个异类。
不,我的确是一个异类,不是么
梧桐树下,我有见到了他。
他仍然跟上次见面一样,白衣翩跹,君子如玉,一派温润贵公子的模样,全然不见那晚的狰狞模样。
我没有冲上去,也没有大声尖叫,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波动一下,挂在枝干上,高高地俯视着他。心里平静得过分,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只呆呆地看着远方。
他显然是楞了一下,眼里快速略过什么,也不急着走,驻留此处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已经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联,也不想再看到他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等了许久他都不曾走开,见我没有发话的,冷不丁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的一生已经毁了,曾经的时光不再,逝去的生命不可挽回。而引发这一切的导火索就在站面前,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这只鸟大仇已报,羽翼已丰,近些年在凤凰族大放光芒,成为了族中看好的年轻俊才。而我呢,是一只白子,亵渎圣池的卑鄙之徒。
我与他之间,云泥之别。
贸然出手,只会给家族再添麻烦。我已经不想祸害任何鸟了,哪怕恨得要命。
我讽刺地勾起嘴角,再说了,这副羸弱之躯甚至都没有能力报仇。
“如果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看着下面面露歉意的少年,我心中寒意更甚。对方只是做了伤害他人的事情,感到良心不安,又想假惺惺地做出补偿,以弥补内心的负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