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应是对她感兴趣的,可他不说,她也不能问——那只会自取其辱。
温顺地呆在他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扰乱他的生活,抛下所有的自尊做个供人赏玩的雀儿,直到他厌倦的那一天。
就这样么?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折磨着顾春和,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明媚自信的女孩子,对未来充满各种美好的设想。
母亲的死,彻底改变了她的一切,或许她早该随母亲而去,如此免受这许多的苦难,没她这个累赘,父亲也会轻松很多。
她痴痴呆呆盯着房梁,手向上伸了一下,似乎不是很高,站在桌子上应该够得到,她慢慢直起上身。
不好死在这里,平白连累人家寺庙,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清清静静的走。
顾春和慢慢躺了回去,闭上眼睛。
门外,谢景明的手微颤。
朦朦胧胧中,顾春和看见母亲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一瞬间无边的欣喜涌上来,她欢呼着,雀跃着,向母亲跑去。
当——当——
苍凉的钟声震荡着瑰色的暮霭,顾春和猝然惊醒。
门口,谢景明负手而立,目光复杂地地看着她。
他身后的云霞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跳动着,翻滚着,西面天空烧得一片通红,波澜壮阔的霞光给他染上一层浓重的绯红。
“起来,吃饭。”他说。
大佛寺的素斋的确不错,豆干做得比肉还好吃,汤头鲜香爽辣,银丝面还是空心的,细如发丝,口感还劲道。
顾春和没有胃口,略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谢景明却看不见似的,不停给她夹菜,目光灼然,大有你不吃也得吃的意思。顾春和只得硬着头皮塞,反倒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饭。
出门时,谢景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顶幕离,给她遮挡额头上的伤口用。
析津县没人戴这个,汴京倒是有,但顾春和基本不出门,也没有戴的机会,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戴幕离!
左摆弄右摆弄,倒把头发弄乱了,窘得额角泌出细细的汗,更加手忙脚乱。
谢景明看着好笑,重新拿回幕离,“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