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是本地人吗?”杨山芦就是很温和的问道。
“回大老爷,小老儿是本地人。”这位老农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呢,就是吓得畏畏缩缩的回答道。
“老人家不必害怕——”杨山芦的态度却是十分和蔼,并且先和这位老农唠了几句家常之后,见他神情有些安定了,然后杨山芦才问出最关键的问题:“老人家你作为当地土生土长的人,应该有自己的土地吧?”
“土地?”说到这个,却是勾起了这位老农的无限回忆!甚至说到这个伤心事,他眼睛都是变红了,接着这位老农就是无限深情的,往那片已经被围起来的土地看了一眼(晋王名下的土地),然后才道:“小老儿原本是有土地的,而且还是整整二十亩呢!不过现在嘛,都已经到那里去了。”
甚至说到后面,他都开始哽咽,想当初祖宗把田地传到他手里的时候,还有整整二十亩好地呢!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管他如何努力耕作,起早贪黑的干活,土地却是越来越少!甚至到了现在,更是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哦,那么这二十亩地又是如何变成王府的呢?”杨山芦看了看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的朱求桂,然后才问道。
“这个…”因为牵扯到王府,这个老农还是畏畏缩缩的不敢说,不过在杨山芦百般安慰,并且保
证他的安全之后,这个老农才说出实情,当然其中的手段也并不新鲜(不过却是他这样的农民根本无法抵御的)。
无非就是每每遇到荒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被王府趁机用低价买地!(而且价格还低的发指,一般就是几枚铜板买一亩地,不要说是正常价格的十分之一了,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并且不卖还不行!不然就找个理由请你去吃官司!所以到了最后…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是很正常的,像他这样的升斗小民,还能和高高在上的王府对抗吗?
而杨山芦听了之后就是点了点头,果然是可恶至极啊!然后他就是看向了已经面色变得铁青的朱求桂道:“你听见了吧,大家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土地,可你却是土地越传越多,乃至现在整个太原府的土地都成你家的了!”
“可是这些贫苦的百姓呢,却是土地越传越少,乃至到了最后,土地都成了你家的了,而这就是你所说的经营有方?呵呵,,果然经营有方!”
“尼玛!”给杨山芦都当面揭开了这层遮羞布,这位晋王就是气得暴跳如雷,甚至知道理屈之下,都展开了蛮不讲理的模式,这位堂堂的晋王就是大
喊大叫道:“本王是龙子龙孙,太祖血脉!能和这些泥腿子一样吗?更不要说这些下贱的泥腿子能为王府做出一点贡献,那是他们的福分!”
“无耻!”杨山芦听了之后都气得无语了,,这都得要什么样的社会,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物啊!这都无耻的没有下限了呀!
于是下一刻,杨山芦都懒得和他再废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不通?那就用实力来直接碾压吧!而且你的出身贵不可言?自诩是龙子龙孙,所以就可以蛮不讲理?很好,今天就动一动你这个龙子龙孙!
于是下一刻,杨山芦就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径直对准了这位尊贵无比的晋王!
然后这位堂堂的晋王呢,反正都已经不讲理了,所以他都是满不在乎的…因为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杨山芦没有可以处置他的手段!
可正在他得意的时候,却看见了杨山芦拿出来的这件东西,而等到看清之后,他的脸色却是不可抑制的,不可抑制的缓缓扭曲了,瞪大着眼睛道:“如朕亲临?”
没错,杨山芦拿出来的就是崇祯亲赐的御赐
金牌!代表的是如朕亲临!
而等到这位不可一世的晋王,终于看清了这块御赐金牌,包括金牌上面刻的四个字之后,他的脸色就跟见了鬼似的!满是不敢置信之色!可是最后呢,他终于还是只能面对现实,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了!
没错,堂堂一位大明亲王,藩国之主,却只能跪倒在杨山芦的面前!因为杨山芦在拿出这块御赐金牌之后,代表的就不是他个人,而是代表着当今天子亲临现场,他杨山芦代表的就是崇祯皇帝,所以这位亲王敢不跪吗?
而见到这一幕,包括那位刚才还是狐假虎威的王府左长史,乃至朱求桂带来的三千兵丁,全部都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而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之威!
看见已经镇住全场,再看看正直挺挺跪在面前的这位亲王,杨山芦这才沉声道:“朱求桂,接下来你听好了,我是代表皇上来问你,所以接下来你必须如实回答,不然的话这是什么罪名,想必都不用我说了吧?”(欺君之罪)
“是是是!小王明白!”朱求桂这叫一个憋
屈啊…他堂堂一位亲王,居然还要给臣子下跪?可是所谓形势没人强,哪怕他贵为亲王,也只能万分憋屈的跪在地上,万分憋屈的等待回答。
而接下来杨山芦就是问了三个问题:“第一,我来问你,你在当上晋王期间,通过种种横征暴敛的手段,搜刮民田多达三百万亩,可有此事?”
“…有。”这位堂堂的晋王趴在地上想了半响,最后还是只能承认了下来,因为他敢不承认吗?他如果敢不承认的话,杨山芦完全可以凭此金牌,去他的王府搜查,而等到搜出历年侵吞的土地账簿等证据后,那就更不好看了!
包括此时一旁这么多围观的百姓,几乎个个都是苦主,几乎人人都能作为证人,所以他敢不承认吗?
而杨山芦听了之后就点点头…哼,终于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吧!然后他就是示意左懋第和那个锦衣卫副千户,都把这些记录下来…这些都是罪证啊!
而且左懋第和那个锦衣卫副千户还都得听他的,左懋第那就不用去说他了,惩治这种国之蛀虫,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而那位锦衣卫千户呢,虽然一张脸都成了苦
瓜脸了,根本不想掺合到这种事情中去,可还不敢不听他的…连堂堂的亲王都跪了,还收拾不了他?这要是敢不听,信不信都能当场用尚方宝剑杀了他?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做记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