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伦小姐,对于这些铁证,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梅贝尔点了点头:“自然有。”
她说完这话,就没有再进一步解释了,而是喊了一声“布雷特”。
存在感极低的黑发管家从阴影里面走出,微微躬身:“小姐,悉听您的吩咐。”
“去把壁炉上方悬挂着的弓箭取下来。”
“是,我的小姐。”
随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众人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壁炉处,这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壁炉上方悬挂着的金色长弓和刚刚画面中的长弓非常类似,好像是同一把。
莫里男爵疾言厉色:“塔伦小姐,你是想再编造什么借口吗?想说刚刚的画面是假的,因为那把弓箭一直悬挂在塔伦家的城堡里?
你不要再费心狡辩了,圣殿的圣徒大人已经证实了,达蒙骑士所录制的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你也说了,你相信圣徒大人的判断,不会是想要出尔反尔吧?”
面对一位成年贵族男性的咄咄逼人,梅贝尔·塔伦甚至还有心情整理裙摆。
她看起来瘦弱纤细,苍白羸弱,但表现出来的气质和态度竟然比一城的政务官还要强势,当然,也更傲慢。
“稍安勿躁,莫里男爵阁下,请注意你的贵族教养。”
马库斯官用手杖敲了敲理石地面,慢条斯理地开口:“法律给了塔伦小姐自我辩护的机会,你想干扰她的证明过程吗?你要干扰司法程序的公正性和完整性吗?”
莫里男爵轻嗤了一声,他不信梅贝尔·塔伦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有什么翻身的手段。但是,面对马库斯官的警告,他还是暂时闭上了嘴巴。
此时,黑发的英俊管家替他的小姐取下了壁炉上方的弓箭,交到了梅贝尔的手中。
“莫里男爵阁下,你放心,我并不是要否认那段影像的真实性,也不是要用这弓箭做什么狡辩。
因为熟悉塔伦家族历史的人都知道,塔伦家的人为了纪念先祖,都喜欢在住宅的壁炉上悬挂这种颜色和款式的弓箭。
塔伦城堡里有金色的长弓,那座度假的庄园里面,自然也有相同制式的长弓,它们并不是同一把。”
“塔伦小姐不想耍花招就好。”
“我从来不喜欢耍花招,因为一般情况,我都是凭实力说话的。”
梅贝尔从箭筒中抽出一支保养良好的锋锐箭矢,一边微笑着说话,一边搭弓,拉弦。
她慢慢抬起胳膊,蓄势,利箭正对着安德鲁·塔伦所站的方向,调整角度,待发!
“嗖——”
三连射!
“住手——你要做什么,塔伦小姐!!!”
在惊呼声中,梅贝尔的三箭依次冲向安德鲁·塔伦的胸膛,就和那枚袖扣录制的画面一样,快如流星,让人猝不及防。
安德鲁·塔伦只觉得死亡尽在眼前,他完全想不起身为元素魔法师的各种自保救命手段,只是凭着身体本能,瞬间向后仰倒,只求躲过致命危机。
风声、怒喝声,夹杂在藏着金属腥气的恐惧中,一直志得意满,并准备看着梅贝尔·塔伦悲惨下场的安德鲁·塔伦忍不住惨叫一声,狼狈跌倒在地。
那三枚射向他的箭矢,正好射穿他胸前的纽扣和衣料,紧贴着他的皮肤,“铎!”、“铎!”、“铎!”三声,直接扎进了不远处的理石地面里面。
瞄了一眼箭矢扎入地面的深度,安德鲁·塔伦这方的人都是一阵后怕。
“我的天呀,光明神在上!”
“安德鲁,安德鲁,你还好吧?”
一阵忙乱过后,一些人对梅贝尔·塔伦怒目而视,另一些人,则露出了深思恍然的表情。
“这就是我的证明。”
射完箭,吓完人,觉得神清气爽的梅贝尔·塔伦微笑着弹了弹弓弦。
“看,我射箭技法高超,完全可也随心所欲地射中目标,无论……他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还是一枚小巧的纽扣。
刚刚那个留影画面并不完整,因为,它没有留下之后的画面。
我当初的那一箭,可没有伤到艾伦·塔伦,确切地说,除了把他胸前的衣料弄破了,我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伤到他。”
“你——”被惊吓的安德鲁·塔伦大喘着气,手指颤悠悠地指了指梅贝尔:“简直一派胡言,强词夺理!”
夏尔克官此时恢复了几分镇定,他压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娇体弱”的塔伦小姐。
“塔伦小姐,我们承认你的箭法高超,但是,这并不能够完全证明你的清白。
作为证据的留影中,你确实朝着塔伦·艾伦的胸前要害部位射箭了,而且,那支箭已经挨在了艾伦·塔伦先生的身上。”
“对,而且平白无故的,你为什么要朝着亲弟弟射箭。”
被扶着站起身的安德鲁·塔伦推开搀扶之人,紫红着脸大声质问梅贝尔:
“在那样混乱危险的地点,你别告诉我们,你射箭就是想吓吓你的亲弟弟,这太可笑了。梅贝尔·塔伦,你不要再继续狡辩了!”
“狡辩与否,还要看官们的判断了。”
梅贝尔把玩着手中的金色长弓,暗自遗憾,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果然不如之前了,只是连射三箭,就感到气息不稳,若是之前,这一箭筒的箭矢都不够她玩儿的,唔,她可以把讨厌的人都射成刺猬。
马库斯官闻言,严肃地点了点头:
“塔伦小姐刚刚的举动,确实不能完全洗清她杀害艾伦·塔伦先生的嫌疑。
但是,也为我们提供了另一个可能性,就是那一箭根本没有伤害到艾伦·塔伦先生,这一点,梅贝尔·塔伦小姐已经证明了。
所以,爱德华·塔伦先生,安德鲁·塔伦先生,你们提供的有关塔伦小姐谋杀至亲的证据,还不充分。
请问,你们能提供艾伦·塔伦倒下之后的真实影像吗?证明那支箭矢确确实实地扎入了他的胸膛,而不是擦身而过。”
面对马库斯的提问,提出控诉的两人脸色难堪地摇了摇头,之前给他们证物的那个人,并没有提供更多的证明内容。
“这太荒唐了,这根本讲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