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声结束了，惨叫声停止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再次归于平静，唯独那几万士兵的尸体显得格格不入。

全军覆灭的他们不会有人帮着收尸，也只能伴随着狂风暴雨化作皑皑白骨，长埋地下。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凄惨的场面让任宁想起杜甫的《兵车行》，于是有感而发“君不见，鲜卑城，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杜甫用血与泪写成的诗凄凉悲壮，任宁脸上露出失落，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拓跋雅露也只是学过汉语，对诗词没多少研究，也不明白其中蕴含的哲理，却能感受到任宁内心的那分悲痛，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拓跋雅露关切的眼神是不加修饰的，倒是让任宁大吃一惊，他很难想象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鲜卑女子也会关心人，恰好借助这个机会说道“倘若有一天你要攻打大炎，请放过那些边境上的百姓。”

任宁承诺过要保护流沙村，这可能是最好的

方法，没有鲜卑人的侵扰，他们还能过上从前的生活。

任宁直白的话让拓跋雅露有些吃惊，她一直想隐瞒攻打大炎的想法，没想到还是被任宁看穿，也只能点点头回应“只要他们不抵抗我便不会动手。”

听到这话任宁冒了一身冷汗，他有必要提醒流沙村的村民以后不要见了鲜卑人就出手，那样很可能引来祸端。

当然也不能任由对方宰割，倘若是数以万计的鲜卑大军那他们就乖乖的供应，倘若是几十名鲜卑散兵，那也只能不客气的收割。

“单于，叱罗协请求带一万精锐出击，定会要了独孤石的首级！”接连被任宁打压的叱罗协主动请缨，一心想着立功。

如今独孤石与大军分散，身边只有不足一万的残兵，的确是杀掉他的最好机会，也难怪叱罗协抢着出手。

任宁险些被他气死，暗自骂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