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道士有他心通的本事?我与龙灵心意相合是因为有契约在,更有同心环让我们二人心意相通,这道士是如何知晓我心中想法的。”云藏锋一脸不解地盯着那道士,道士却不再说话。
不一会,老板便端来了一壶茶和几盘茶点,桂花糕、松子糖、绿豆裹红枣,卖相都还过得去。
老板从袖口中间掏出一粒碎银子和几枚铜板,放到桌上道:“诸位,实在是抱歉,小店只有这么些玩意,值不了这么多钱。内子说了,该挣几分钱就挣几分钱,若是贪了,拿了不该拿的钱,恐怕折了我们的气运。穷人家本身就命薄,还请几位收回这银子,几枚铜板是给诸位的找钱。”
话一说完,太安茶馆的老板转身要走,道士一把抓住老板的手,说道:“老板可姓陈?”
见是一位行走江湖的算命道人,又报出了自己的姓,老板当即来了一些兴致,点头道:“是啊,道
长,这不稀奇,我在这里安家落户十几年了,人人都知道我的姓名。”
“老板不觉得愧疚吗?”道士丝毫不在意那老板的话,单手拈须说道。
那老板不知道什么意思,扯了扯自己的手,却发现那老道的手如同一个大钳子,将他的手牢牢钳制住了,半分动弹不得。许多年前老板跟着一名侠士行走江湖,也学了几手本事,见老道有意与他为难,当即运上内力,被拉住的手陡然发力,却发现那些内里悉数如同泥牛入海,半分不见,不由得双目圆睁。
“还请先生赐教。”经此一手较量,老板知道这道士是个高人,急忙回过头来,躬身拱手,求一个明白。
道士说道:“你年轻时好勇斗狠,不知变通,这才招致祸患,被人一掌击在小腹,断了子孙命脉。每月初一十五,你会阴处隐隐作痛,就连行房事都十分不便,是否有此事?”
老板皱眉,道:“这...回先生的话,在下的子孙根并没有遭损,能屈能伸,好用得很。除此之
外,先生说得一点没错。”
道士也不恼火,缓缓解释道:“这子孙命脉不同于那器物。须知繁衍生息是阴阳结合,须得男子阳之精华落入女子阴之沃土,方成人种。你精华被毁,便是有那器物,也无用了。”
“这...还请先生明示,我夫妻二人成婚多年,一直想要一个子嗣,却未有所出。内子一直以为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对我心怀愧疚,我怕她想不开,一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曾想竟然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我实在是无颜再面对她。如果先生有法子,请一定告知在下,承蒙恩情,没齿难忘。”
道士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我没有法子。”
云藏锋一直在旁边听,突然听到这道士这么说,不免心中大怒,道:“你这道士,怎么玩弄人?你明明将这事情都算好了,却又不告知别人解决的办法,究竟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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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江湖都是不一样的江湖,每个人都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故事,就好比现在在云藏锋面前的太安茶馆老板。他身体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云藏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也有一点震惊,五脏六腑受损多年,全靠一口真气游走全身才不至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也是这严重的内伤导致老板生育能力出现了大问题。
先前在那太安茶馆当中,云藏锋直指着道士的鼻子骂他故弄玄虚,没有想到那道士微微一笑说,他这道士虽然没有办法救助这位有些可怜的老板,但是他带了一个人过来,这个人便是能够救助老板之人。
听到这高深莫测的道士这么说,云藏锋没有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寒意,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从心底浮起。果不其然,那道士立马就说道:“小子,不用猜测了,这个人就是你啊。”
但就是这样一句话让云藏锋心里对这个道士的忌惮更甚,先不说这个道士怎么知道这太安茶馆的老板罹患顽疾,只说他怎么知道云藏锋懂得一些青囊之术。思来想去,无论是在天奇峰还是在登龙城,抑或者是行走汉唐王朝各州府道,都没有和这道士有过一
面之缘。
既然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这道士是如何知道云藏锋有治人之能?而且,云藏锋的医术并不算精通,放在江湖上面也只是上等,算不得顶尖。最顶尖的那一撮人也不少,云藏锋的师父马侯隐世多年不算,单单是行走江湖专门医治疑难杂症的神医,幽州马家的核心弟子,九五城中的太医,还有久闻大名却未曾谋面的青囊草堂苏仲。
如果这道士只是看着眼前的老板可怜,并且因为自己能掐会算,算到这太安茶馆老板命中有此难题,只需要孤身前往,告知老板详情便是,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等云藏锋到了之后才领着云藏锋来这里为人治病。相信以老板的经济实力和人脉关系,要想治好顽疾,并不是难事。
一时间种种疑问在云藏锋的脑海当中翻来覆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仿佛知晓天下事的老道士,这道士如果要给云藏锋下套的话,恐怕云藏锋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道长,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云藏锋不敢直接将心中疑虑问出来,毕竟他来望仙城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欧阳家的联络人,还有求于人,别人要收一点小恩小惠也并不是说不过去。在很多名门望族中,门房眼高于顶,如果没有备好礼物上下打点,恐怕但是等一个通报就要耗费许多时日,这事情,欧阳红袖也与云藏锋讲过。
那老道士听到云藏锋有此一问,单手抚须,点了点头。桌上一壶绿茶还没有凉透,承蒙老道士点拨的老板又送来一些瓜果点心作为茶点。茶馆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最中间有一处不大不小的高台,上面坐着一个古稀老者,长衫大褂,说着两江狂侠的故事,旁边有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拨弄着一面大阮,技艺娴熟。
茶馆之中本来就有这么许多门道。要想留住客人,便要弄一些说书的、唱戏的站在台上,否则别人坐在茶馆里面干喝,不免少了几分风雅。但是茶馆也需要客人流动起来,要有人走有人来,这才能够盘活这门生意,否则一个人进来点一壶茶就坐一天,茶馆
老板就亏出眼泪来了,只不过如何让茶馆的客人变成一股活水,就是老板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