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马仲才都打着瞌睡,王大胖子也不断呵斥着他,让他醒着点,有点分寸,还质问他平日里走镖也是这副德行吗?马仲才根本懒得理会王大胖子的牢骚,依旧一边走路一边养着神。
再走了一个多时辰,日头越发偏中,天气也就热了起来。马仲才打眼一看,立马就来了精神。前面不远处就是人人称道的流寇时常出没的树林了,马仲才之前一直心不在焉,是因为他知道那一路都安全,但是到了真正危险的境地,一个老镖头的江湖经验就能够体现出来了。
这条道上,两边高,中间的道路低,道路两旁是深不可测的密林,树木茂盛,枝叶之间层层叠叠,错综复杂,很大程度上遮蔽了人的目光,挡住了密林深处的东西,让人看不真切。
马仲才抽刀出鞘,小心翼翼的防范着,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样巡视着四周,警惕着随时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脚下的步伐也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生怕惊动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好在这是在大路上面走动,而不是在密林当中穿行,不必担心踩中了什么陷阱无法脱身。
王大胖子看着马仲才如临大敌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担心,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为了讽刺一
下马仲才的过于小心,他嘴里说道:“瞧你那个样,你至于吗?这里清净得很,连鸟叫都难听到,哪里会有什么危险能让你这样防备着。”
马仲才很想一刀鞘打在王大胖子的屁股上,但是他也知道眼下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他说道:“你懂个屁,就是因为这里这么安静才有大问题。你见过那个林子没有鸟叫的,又不是冬天,肯定是因为有人走动把鸟全部都吓跑了。再加上这里是流寇时常出没的地方,恐怕咱们两个已经陷入了对方的包围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据马城有名的镖头,咱们兄弟这些伎俩还是没有逃过总镖头的眼睛啊,在下佩服佩服。”马仲才话音刚落,密林中就传出来这样一道声音。
紧接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在密林之中响起,就像是有数十人在密林当中穿行而过,不过两息的功夫,马仲才和王大胖子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十几架劲弩对准了二人的要害之处。为首的汉子扛着一柄长
柄板斧站到了二人面前。
马仲才心里骂了一声娘,但是面色不改,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当家的了,不知道当家的找我们有何贵干呢?我二人一来没有钱财,二来没有货物,随身只带了一些换洗衣物和干粮,不值得当家的如此大费周章吧。”
板斧汉子说道:“那也不打紧,兄弟们自然是有米吃米,有面吃面。你们好歹留下点是什么东西,横不能让大家伙白跑一趟吧。实在不行,我们辛苦点将二位绑回山上,二位给家里写封信,让家人送点钱来赎二位的性命也成。”
王大胖子即便比马仲才不济也能明白此刻这帮流寇是要吃定他们两个人了,此刻心下惴惴不安,那扳指所带来的种种怪异之事虽然吓人,但是也不及此刻生命危在旦夕来得威胁大。
两人无计可施之际,云藏锋打南边拍马而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一匹病马,骨瘦如柴,垂头丧气,搭载着云藏锋四条腿就已经在微微打颤。马
上并无鞍鞯,只有四只马蹄被钉上了铁质马掌,上面厚厚的角质足以让人看出来这匹马很少经人打理在外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