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站在门口,拉过旁边一个家丁问道:“你说,是我暗示得不够明显吗?还是这小子不开窍?”
家丁阿谀道:“兴许是这小子囊中羞涩,给总
管凑钱去了吧,他不是说明日再来吗?”
总管想了一下,道:“行,明天这小子再来你们就试探一下,带了银子来,就带来见我,没有带银子,就赶他走吧。”
两位家丁道了一声“是”。
走在江宁郡城的大街上,云藏锋心里有些茫然,本来打算来俊相公刘成的府邸,兴许俊相公念及旧情会让他住上一些时日,也方便他打听柳问情的下落。可惜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十年之后的江宁郡城已经没有了督军府,阿龙还是剃头三时候所住的茅庐也已经没有人住了,昔日美丽的小花圃已经全部被移植走了,茅屋也已经垮塌,桌子椅子都没有了。
这一点倒是给了云藏锋一些安慰,这说明阿龙和孩子们不是突然遇险,而是有计划的搬迁,只是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如同阿龙这般的穷苦还带着一些孩子,即便是有俊相公刘成的接济恐怕也很少有人认识他,更不要说他的去处了。
眼下便只有小虎一人可以寻找,这也是柳问情
和云藏锋记忆中为数不多交结的几个人了,云藏锋记得当年离开江宁郡城的时候,小虎还在“千娇阁”做一个龟奴,只有去那里找他了。
傍晚,千娇阁外。对于云藏锋来说,可能十年来唯一没有改变的事情就是这个曾让他难堪的“千娇阁”了。踏门而入,一个龟奴便走上前来招呼道:“这位公子可面生得很,第一次来吗?”
云藏锋道:“不是,曾经来过一次。”
龟奴又说:“那公子可有中意的或者相识的姑娘?”
“她可能已经不在这儿了,我今天不是来找姑娘的,而是来找一个男人,他叫小虎,或者说他十年前叫小虎,有这么个人吗?”云藏锋问道,当然不忘了给上一粒银子,当年无尘在这里就是这么办事的。
“哟,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您可以去二楼找找妈妈,她兴许知道,不好意思,帮不了您。既然您没什么需要,那我就不招呼您了,您随意逛逛吧。”龟奴也有些规矩,没给人办成事,就没收银子,那一粒银子还捏在云藏锋的手中。
千娇阁里人声鼎沸,与十年前别无二致,只是来找乐子的人换了一批,提供乐子的人也换了一批。转上二楼,云藏锋就与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还没抬头,就听女子道:“这位爷,您别急啊,我可不是出来做的姑娘了,你要哪种,我给您挑挑。”在千娇阁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寻欢作乐的恩客,一种是卖笑的姑娘,如果在两者之外的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端茶递水的龟奴,一种是所有姑娘的领头人老鸨,也就是千娇阁里所有人嘴里喊的“妈妈”。
云藏锋心思一转,便想到了此节,说道:“你是千娇阁的妈妈?”他没有想到十年了,千娇阁的妈妈也换了人,眼前的老鸨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半老徐娘,反而年轻得很,看上去也比他大不了几岁,相貌兴许也很清丽,只不过厚重的脂粉掩盖了她本身的样子。
老鸨答道:“我是啊,公子看起来面生得很呢,想来是第一次来千娇阁玩吧,要不您先找个房间等一会,我给你叫几个姑娘来您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