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城位于盆地中间,空气时常在城市上空凝而不散,所以多雨雾。这一点云藏锋可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接连两天的小雨让街上冷清了许多,肯定也就不方便出门了,陈龙象总是带着一两小瓶春娘做的陈年枇杷酒来找云藏锋,秋儿也不管饭,吩咐徒弟给两人做个油酥花生米或者炒胡豆就罢了,偶尔有一盘麻辣肥肠就能把两人高兴坏了。
龙灵和欧阳红袖倒是喜欢和秋儿聊天,偶尔也和春娘讨教讨教穿衣打扮的诀窍,总之,雨没有停,人没有来,他们也没有走。
这天晌午,因为大雨却云楼少了许多食客,用餐的多数是原本就住在楼里的客人,大多数人都是因为被大雨困住走不掉了,几个商人每天都站在窗户前面看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毕竟多耽误一刻就会少赚很多银子,丝绸布匹堆在仓库里面也指不定在这潮湿的天气里会不会发霉生虫,可以说从这雨开始下这些
天南地北的布商的眉头都没有舒展开过。却云楼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十几匹马冒雨而来,马背上的人都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蓑衣里面是黑色的锦衣。
“看装束应该都是江湖中人,恐怕就是前来与会的苦主们了。”裴锦绣靠在门边对身边坐着的云藏锋道。
云藏锋正帮着秋儿把玉米粒从玉米棒子上面剥下来,这个时候的玉米软糯香甜,最是好吃,可是寻常百姓家里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不会把玉米从地里收起来的,都是等到熟透了才掰下来,一些留着做明年的种子,一些磨成粉和着一些水稻的糠壳和着面粉做成粑粑一起吃,就算这么做,很多时候也要等到过年才能吃到北方人俗称的棒子面。
云藏锋头也不抬的回道:“来就来呗,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骨头都锈了,如果要动手也好活动活动筋骨。”裴锦绣似乎也是这般想法,不容易的笑了笑。
楼里的小二急忙迎着大雨出去,替大爷们牵马
,一个小二,云藏锋记得是叫桌子还是板凳的,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差点惊了马,被马背上的大爷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那大爷打了人还不舒服,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狗日的,把马惊了,打死你个龟儿都不解气。”
云藏锋叹了一口气,不顾风雨将小二扶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浆,却越拍越脏,索性放弃了,也没有说什么就又进了屋。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些人当大爷当惯了,有些人做奴才做惯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强出头的事情他不做,力所能及的给出一些善意是可以的,云少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济世救人的大侠,他只是个有点小善心的凡人罢了。
春娘听到嚷嚷从屋内走到门口,斜倚在门框上,那一抹嫩白漏出来一大块,隔着雨水都能听到那些江湖客的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春娘嘬了一口旱烟杆,先是对那桌子还是板凳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又对江湖客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位兄弟莫不是
不把我春娘放在眼里,如果是这样就请回吧。却云楼虽然小,但也不缺十来个客人。”
江湖客跳下马来,走到春娘身边,抖了抖蓑衣上的水,又把斗笠取下,脸上又是淫邪又是谄媚:“哪能啊,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春娘的面子必须要给的。我跟那位小兄弟开玩笑呢,拇指大点的东西哪能惊了我的马啊,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做哥哥的可要心疼了。”春娘“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店里面,丝毫也不管江湖客变了又变的脸色。
后面跟上来的十几个同行的家伙里面有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跑到江湖客身边,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哥,这娘们也太不给面子了,穿得这么浪,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不如…”话还没说完,一只筷子就从这个机灵的家伙左边脸颊刺进去,右边脸颊穿出来,回头看筷子飞来的方向,春娘一只手还保持着射出筷子的动作,眼睛却是盯着账本,好像那鲜血淋漓的场面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江湖客狠狠的拍了机灵家伙的后脑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