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复杂,并不仅仅是各种外在利益的交互,更多表现的是内在人际关系的媾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靠,又相互排斥。
能把复杂人际关系处理好的人,不会把先前的交往情绪带到新的交往中,不管是在施工单位,还是在其他工作岗位,都是可以混的很好。
就拿身为大学生的景腾佑来说吧,考了同一所大学的人,说明能力几乎差不多,抛开那些家庭和背景,为什么有人可以混得风生水起,有人却平平庸庸,既然大家能力都有,那比的就是情商了。
早上和赵柯灵去买房;又在医院又看见金边眼镜男还有待在卫生间的那个神秘男子;回到租房那里又和赵柯灵一起吃饭,谈着家乡和装房子的事…
现在又回到工地上,景滕佐看着胡老板的挖掘机居然还在运行,直入主题,没有犹豫,干脆直接给易温华打去了电话。
奉承地说道:“易部长,我是景滕佐,前几天我弟弟和我把事情都讲了…这胡老板的机械最近工作很不卖力,已经影响到了施工进度,打算什么时候清退?”
“这得看你弟弟啊,他是机械主管,我可是财务啊。做点事儿前怕狼后怕虎,扭扭捏捏的,好像胡老板是他的恩人似的,一直下不了手…”易温华也知道景滕佐在说什么,对于景腾佑的犹豫,确实有点看不惯,也不欣赏。
工地本来就是个很利益很现实的地方,哪里有什么真情实感,很多人际关系都是一次性的——
比如聚在一起的农民工,下一个工地大多各奔东西,再也见不着面;在这个工地认识的本地供应商,下一个工地换到了别的地方,又怎么会联系?
“他是考虑得多,做事谨慎,刚开始难免有点感情用事,”景滕佐接着说道,“我再和我弟说一下,得赶快清退了,现在胡老板长期不露脸,估计摊上事儿,留在工地我们也是麻烦。我还听说过完国庆节,苟
部长就会过来,那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到时候让他在搅上一棍子,会更麻烦。”
“没看出来,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我准备后天,也就是20号下午清退胡老板的机械,一次性把开了发票的钱给结清。指望你弟弟去做事,我看是靠不上,”易温华冷冷地说道,“到时候牛经理的汽车起重机,我也可能清退,这些机械都是李主管招进来的,肯定不能常留。”
“你们李主管也是脸够厚,别人不说,自己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景滕佐环顾着周围,生怕被人听到,“一个管物资的,把手还伸进了机械里面,这手也是够长啊!对了,进场的机械应该是老马的机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