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爆喝一声，“杀！”而后挺着长槊杀了过去，他的一千多人紧随其后，冲向十倍于己的唐军。

石三半低着脑袋跟在后面，刚才和唐国的骑兵打他至少捅死了两匹马，可这次却是要杀人兴奋之中带着一丝的惶恐，毕竟那可是人哪。

一声声的剧烈的惨叫突然响起，石三抬起脑袋就见周围的人已经和唐军杀成一片，更准确的说是一边倒的屠杀，面对凶神恶煞的周军，绝大多数的唐军并没有举枪而战的勇气，他们争相逃跑把后背留给敌人。

屁股上挨了一脚，石三扭过头来只见王二变用枪头抵着他的后背轻声的斥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动手杀敌，莫非是想被自家人给杀死。”

朱温能快速的崛起，除了胆识谋略另外便是治军有方了，后梁军中有一条军规冲锋时后面的士卒会用长枪抵住前面士卒的后背，若是冲锋怯战逃逸或是迟疑不前，后面的人就会用枪捅死他。

虽然后梁忘了但是这条规矩却保留了下来，只是不像后梁那般严苛，可一旦遇到这样的情况而被人杀死，不仅无处喊冤还会被人瞧不起。

石三立刻惊觉王二变话中的含义，忙道：“晓得了！”

他连忙的挺枪向前一旁的唐军杀去，瞄准一个人的后背就像平日练习那样把枪捅了过去，枪头穿过那个唐军士卒的后背，那唐兵立刻趴倒在地上喷涂着鲜血却极力的扭头张望，似是知道是谁杀死了自己。

石三不由得的一怔，那是一张和他一样的年轻的脸，脸上写满了恐惧、绝望和憎恨，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也是同样的表情。

他这一刻似乎明白延遇为什么跟他说要低着脑袋往前冲，大概就是因为可以不用看到敌军的脸生出恐惧或怜悯的情绪，他暗暗的一咬牙，将枪拔了出来，那唐军士卒立刻气绝。

石三微微的低下脑袋，目光只能瞥见周围的人大半个身躯，但凡看见唐军装扮就挺枪前刺，一进一出便有人倒地，不用可以去看他们的表情，心里果然束缚了许多。

当枪头进入对方身体的时候，那迟滞的感觉竟会让他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畅快，也许自己本就是嗜血之人。石三不断的出枪，心头在默默的数着，“三个、四个、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