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往里间一指,“殿直自去看吧。”
“好。”徐羡转身就往里间走,却发现身后没有一个人跟着,冯吉摆摆手示意徐羡自己进去。
要不是冯家满门老少都在,徐羡真以为里间藏了刀斧手,掀开帘帐徐羡脚下就哗啦一声脆响,竟是一个铜盆,一旁还有歪倒的盆架。
徐羡躬下去刚把铜盆拿起来,就听见帐中传来一个嘶哑微弱的声音,“为什么老夫死都不能落个清静,就耐心等着吧,老夫最多再过一日便能驾鹤西去了。”
徐羡把铜盆放回盆架子上,冲着帐子里面笑道:“我来看望太师,你为何躲在帐子里,难道是在坐月子吗?”
此言一出,帐子里面传来两声剧烈的咳嗦,外间也是一片讶然之声。
徐羡上前掀开帐子,只见冯道平躺在床上,一身朝服穿戴的十分整齐,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苟,他两眼紧闭微黑的面庞通红,嘴唇已经干裂开来,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真的以为他死了。
“太师,我来看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冯道的嘴唇才微微的张开,“你是来看老夫笑话的吧。”
“这话从何说起,我与太师乃是忘年之交,太师即将驾鹤西去,我怎能不送上一送。”
冯道的几个儿子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愤怒却又不敢进来,徐羡扭头冲他们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沏一壶好茶来,让我以茶代酒为冯太师送行。”
“你果然是来看老夫笑话的,咳咳……”
徐羡不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入手滚烫,若是这么烧下去,不用等到明天今晚上就得完蛋。
“太师为何这般看不开?”
冯道睁开眼睛望着徐羡,用虚弱的声音道:“他是确实是个难得的雄主,老夫错了,老夫真的错了……”
“哦,到底是什么让太师对他彻底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