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楼客房时,见郦棂已经端坐在桌前沉默着,想必也明白所生何事了,但不知她心念为何。
时析岁行至她身旁,羞愧道:“我一时迷乱毁了妳终生,若心中含怨不散,就将我杀之解恨。”
郦棂心叹道:“‘春山颠倒钗横凤,飞絮入帘春睡重。梦里佳期,只许庭花与月如。’想不到啊…真的怎样也不曾料想!我走过了花信之年,竟又逢豆蔻时的意中人解语凝远。”念想间,脸儿不由笑貌。
时析岁不知她的心意,淡道:“若妳不屑杀我,亦可将我交由刘叔处理。”
郦棂红着脸笑道:“交给刘叔岂不是便宜了你!事到如今,你只能娶我为妻了。”
“此话怎解?”时析岁速即应语。
郦棂注视着时析岁,笑语道:“当然要时大堂主为我郦棂点高烛、量红妆。”时析岁半信半疑地道:“此等大事,妳可不能冲动。”
郦棂正色道:“城中男子皆想得我芳心,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喜欢我?若有,娶我为妻亦何妨?”
时析岁从未对郦棂有过思慕之心,但这次只能违心出言,见他微笑道:“其实我对妳也是心仪已久了,畴昔城中多少富家千金好逑于我皆被婉拒,也正因如
此。”
郦棂得意道:“哼…既然如此的话。我俩成亲后,你可要多学习吴屹与于岭,不许再去勾搭什么灵娥、文婷她们这些女子。”
时析岁好笑道:“这是自然!”心念缘分真乃玄妙,或许那些白首夫妻也是从这样开始相互怜惜至老,天下情如布帛菽粟。
郦棂悦笑道:“月夜已浓,我俩去游船吧。”时析岁笑应道:“好!去哪我都依。”
郦棂掩唇道:“呵呵…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次如此听我的话。”
时析岁柔声道:“我俩很快就会成为夫妻,何当计较此些?还有呢,往后就不要为难阿藜那丫头了。”
郦棂淡道:“往后怕我会被她欺负了。”
时析岁忧心道:“阿藜那丫头的秉性比清曲还要执拗,真让人为难啊!”
郦棂拉住时析岁的手,笑劝道:“我们不理这些了,还是先去游船吧。再晚些就雇不到船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