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裳不忍暗叹:世间多美好,怪不得谢风流会心甘情愿独守这女子,她虽算不得倾国倾城,我见犹怜。一身书卷气又萦绕着病态之美,眼中一股傲气又透着凌冽。她容貌温婉贤淑,一举一动又极含修养,话语之音更是娴静得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如此也!
冯晨裳回神百感一笑,看向身旁艳丽妩媚的李清曲,好歹也有一颗善良之心,也算夫复何求了。
宴会往往都是陈词滥调,谢铁见大伙业已饭包酒足,妻子最近感染风寒尚未痊愈,不忍她受累便率先离
席了。
李玉梅几人一路奔波,也是困意盛起,便在下人们的带领下休息去了。
夜深,陈歉仍辗转难眠,他唯有一人走来大院散心,今夜天上明月格外圆亮,四下一如白昼,他仰头深望,低念道:“父亲与母亲此刻若也未眠,定在为我担心受怕吧!歉自幼不通拳脚刀剑,此番确实有些狂妄任性了,愿你们能听到歉儿的思念与祝愿!”
今夜的风似乎读懂感情,送来一阵明明灭灭的笛声。深夜笛声十有九悲,陈歉匆匆寻去,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正门院前,一见吹笛之人竟是云竹猗。
云竹猗见来人是陈歉,也不觉意外,淡笑道:“陈公子深夜不眠,是否因小女的笛声扰了您的清梦?”
陈歉知道她在开玩笑,礼貌笑揖,正色道:“歉闻这笛声暗带思念,让我想起一首以前听过的曲子,便不由寻声找来!”
云竹猗平静道:“是首如何的曲子?”
陈歉缓缓走到她身旁,追忆道:“此曲我只是在家乡念声楼里听过一次,记得后几句是:我独对清光坐
,闲将白雪歌,月儿你团圆我却如何?”
云竹猗转念一遍,感慨道:“小女虽不曾听过此曲,但却颇为应景!”
陈歉轻声问道:“莫非,云姑娘心中有企盼而不得见之人?”
云竹猗轻呵一笑,望月叹道:“敢问陈公子有心仪之女子否?若有,便多多少少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人生在世,又岂能没有七情六欲!”陈歉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了。
云竹猗好奇道:“是玉梅妹妹?”
一语中的,陈歉难免愕然,“歉不曾与何人说起,不知云姑娘如何得知?”
云竹猗不由好笑,语气有些调皮,“我也是胡乱猜测,不想一猜就对了!”
“原来如此!”陈歉赧然一笑,两人就静静地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各自想着自己的故事。
沉默良久,闻陈歉感性道:“人间俯仰,悲欢何限,团圆如故!人间若想如故初见,就必不能没有悲伤之过程!云姑娘以为呢?”
云竹猗仍静看明月,但知她心气顺畅了不少,“想不到陈公子也是感悟颇深之人!小女受教了!”
陈歉转身一笑,欲行离去,“寒气已越发逼人,歉先失陪了!云姑娘也早些休息吧。”
“这几个人还真是有趣…”云竹猗自顾自笑,不再贪恋皓月诱人,也自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