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冥冥,冬夜陶陶。
繁华的庐陵古街,被轻扬纷飞的雪花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衣。虽是天寒地冻,仍闻高朋满座欢乐之声,花天锦地幸福之容。
果如张酉波之言,被无辜捉拿的二十位乡民并没有受到任何虐待。白天时,任秋歌接过他们后并将其安排到张年故居,几经周折,已是冷月高升,一行人也因此回来到听雨楼上。
月上柳梢,灯火如昼。漫不经心的冯晨裳早已经整洁于台上,滔滔不绝着陈年往事。
李玉梅已不觉新鲜,也没有心思理会他是否卖关子,依坐在阁楼的窗边,一边用膳,一边探看车水马龙的夜街,羡慕的笑容,溢于言表,清脆地笑道:“街上如此繁华热闹,看来这县令也没有太失职!”
李清曲脸颊轻笑而微启,显得特别自然舒坦,淡笑道:“玉梅妹妹这点说得倒是没错,我夫妻二人到此
这些年头,还真的很少听过张县令的不是,倒是那妇人居多。”
张年重重地点头,似乎回忆着往事,幽幽道:“堂哥年少时确实算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只可惜娶了黄氏后就性情大变!”
任秋歌明了所指,正色道:“今日公堂之上见那黄氏确实厉害!人无一成不变,潜移默化间,那县令怕是受了不少枕边风的教唆!”
陈歉眨眼一笑,佯装疑问,“任大人就这般放过此人,不怕日后会变本加厉?”
任秋歌苦笑道:“陈公子见笑了,我毕竟只是个城防指挥,并没有实权缉拿他,只能希望他日后真心改过矣。”
马先华回忆起先前从寇之所为,也曾蒙受陈歉等人给予改过的机会。念此,坦然道:“人谁无过,或许恶人回头往往比真诚之人来得更为良善,也不一定!”
李玉白表示认可,凝重道:“先华兄所言甚为有理
,换人替之,未必就是好事!起码此人有把柄在我等手上,日后必有所顾忌。”
李玉梅暗自扫兴,附和地笑道:“既然哥哥都这般说了,只能便宜那歹毒的妇人了!”
方甫梅灵机一动,调皮地笑道:“不如我们把她绑了,后将她恐吓一番,也算是以牙还牙了!”
李玉梅立即往桌面一拍,爽朗道:“好…今晚,不如就妳我同去?”
任秋歌暗自一笑,但还是劝阻了,“两位姑娘真是奇思妙想,但此行切不可为之!”
青雪轻和一笑,“呵呵…若妳两人实施此行径,岂不有失君子之风?”
李玉梅见没有一人同意,只得作罢,“算了、算了…既然你们都不同意,就且放过她吧!”
李玉白宠溺地看了看妹妹,继而又对任秋歌问道:“任大人打算何时动身全州?”
任秋歌认真道:“乡民们已经安然无事,本官打算明天准备好载动粮食的车马,隔天就出发了!”
李清曲犹存不解,插话道:“乡民何故不在附近山脉安居,偏偏要去全州?”
任秋歌接着道:“本官也曾问过刘老汉原因,得知他祖上乃来自全州,此般天灾也是上天有意让他们回归故土吧!”
“原来如此!”李清曲闻言醒目,又升一丝忧虑,“此行路途险峻,若想最快到达,就必须行走山道。若不幸遇到山贼,恐任大人自身也是难保,何况还有一群手无缚鸡之人拖累呢!”
任秋歌顿生凝重,严肃道:“人言:老虎不吃岁寒肉,若真遇上拦路打劫的贼寇,本官大不了将他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