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夜雨沉留不住妖女魔香,任秋歌也不理会是否有诈,挥刀指月,猛地追去。如此执狂,无就可怜后面奔波的弟兄了,即使体力不消也唯迎头赶上。幸而冬雨润街,十里繁华连个卖炭翁都不曾见到,若是平日乡民阻碍了流通,执着的任秋歌难保不会暴跳如雷!
李玉白向来颇为侠义,马先华料定他会插管此事,也知他此间为难,便故意问道:“李少侠!我等既与任秋歌交好,您看是否应该帮忙?”
异国他乡,不比家园之地。若因管着闲事耽搁几天行程,倒是无所谓,若怕害了个什么罪名,搞不好有牢狱之灾。晚风不时停留在李玉白挺拔的胸膛上,再三细念,俊容依是肃穆之色,“马公子,您先与陈兄护送三位姑娘回客栈,若我久久未归,你等再细想而动!”语音未落,便飞檐走壁追去了。
来不及阻止哥哥,李玉梅眉目泛忧,碎念道:“我哥哥一人实在危险,我要去看看!”
见此,陈歉登时握住了李玉梅的手掌,劝阻道:“玉白兄交待不得擅自行动,况且他只是去打探情况,应该不会有事的!玉梅姑娘放心吧!”
“你放开我!”李玉梅旋即把手抽开,忧心忡忡地道:“那妖女冯烛伊功力深厚,且一身邪魔妖气,岂能十捉九着?万户帮又不知是何来历,怎叫我安心回栈。”
马先华也有此担心,提意道:“不如就让在下陪玉梅姑娘一同跟去,陈少爷与两位姑娘且先回栈静候,如何?”
方甫梅心存异议,劝阻道:“马公子无论江湖经验,抑或武功皆出色于我。万一这头出了情况,也可以应对自如!不如…”
李玉梅会心一笑,插话道:“不如妳我走一趟?正好借此机会,我们比比轻功…”
“比就比…”方甫梅粲然而笑,便消失在了这渺无人迹的古城,徒留李玉梅一人立于青砖之上。
“无妨…本女侠就当让让妳!”李玉梅依旧神采飞扬,舒伸了筋骨才飞身追去。
“士别三日,刮不相看。想不到啊…原来小梅姑娘也是一代女中豪杰!”陈歉佩服地畅声盛赞,旋即转身缓行,笑道:“暂且委屈青雪姑娘了,与俩不想干之人漫步在这浪漫的街道!”
“陈少爷就不要取笑青雪了!”青雪艳眉紧蹙,粉面颔忧,丰腴袅娜的娇躯已无往日半点神韵,漫无目的地缓缓跟行,一如此夜沉闷,是因孤星云难掩?抑或苦思无歌伴?
青雪语音乏味,让陈歉想起了一首诗: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此刻,美人虽不曾泪眼珍珠,恐心头也已愁肠千转。以往情投意合的好姐妹,际遇高人,甫梅新开。不再与之共盼黎明,寒月也一下全是诗情画意。难不让人心存失落而自惭,感息命运弄人。
陈歉由衷想为青雪劝慰,不过碍于马先华在此,一时不好意思说穿。
三人静默地走着,不知何时迎头走来一行官差。待近一看,还有三个华衣壮汉,三人虽面相各异,却无不是目光如炬,脸若死神勾魂般,中间那位大汉喝声
道:“你等是何人?雨寒月沉之夜,做甚徘徊夜街?”
陈歉浅浅一揖,笑道:“回各位大人,在下与友人正往客栈投宿,不料有缘碰上诸位大人了!”
中间的大汉犹豫了一下,“真是如此?”
陈歉正气道:“绝无虚假!”
如此死寂的夜,这帮官差却行之匆匆。马先华料想,此间应该与冯烛伊方才所言有关,他们的官服与任秋歌手下略有不同,八九不离十便是城内衙门之人。冲陈歉使了使眼色,不在情急之下,最好不要得罪。